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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的皇帝2(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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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情绪恶劣,又万分低落,满心烦躁地转了几圈,想起还没看见瑞香,于是就问李元振他的去向。

李元振十分平静:“贵妃请皇后过去商议节庆之事,皇后一大早就出去了。”

越王知道对方是躲着自己,也知道瑞香心里自己和他的夫君根本是两个人。这几日两人说是同起同卧,实则夜里瑞香甚至不肯同床,勉强为了不让宫人起疑而睡在一张床上,瑞香也总是睡在外侧,背对着他,蜷成一团,是十分没有安全感,惶恐戒备的姿势。

然而,他偶尔做梦,总会不断往他身上靠。十九岁的越王警觉性极高,身边人一动他就立刻惊醒,再也睡不着,看着身侧的瑞香转过身来往自己怀里钻,有时候脸上还有泪痕,像是钻进母兽怀里寻求安慰的小兽般拱进他怀里,抱着他不放。

越王的心坚硬冰冷,充满仇恨,他恨世间所有人,甚至也恨自己,恨世人将母亲害死,恨自己无能,居然无法救她。即使他相信母亲说的话,相信自己终有一天将登上皇位,为她复仇,但想起她是怎样说出“你出生在此,是我的儿子,你要壮大,你要坚强凶悍,不是为了替我报仇,是为了你自己”,他就有无法宣泄的悲痛与恨意,他不能不沉溺于仇恨和对自己无力的羞耻。

就像陷入噩梦,他醒不来。

他知道瑞香认识的那个自己有许多温情,也离开了噩梦,但当瑞香抱着自己的时候,他却总是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会拥有这种温柔,真的会得到这样一个过于光明美丽的未来。

毫无疑问,他是一定会喜欢瑞香的,即使不论身份,不当做妻子敬重。但了解未来越深,他越是从细节中寻找到令自己吃惊的柔情万种。

他亲自替对方筹谋穿戴头面,将母亲的遗物随意赠与,甚至就让他那样佩戴。正因为了解自己,所以越王很清楚自己当时的意思。他并不怕瑞香不能理解自己的心意,不能珍惜这件东西,更觉得比起物,人更珍贵。

道理确实如此,无论什么时候,东西总比不上人,但能够给予母亲的玉佩,这种心意,越王明白其中的分量,却想象不来。

纵然宠爱,这是不是太过了?

他沉默又焦灼痛苦,想起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柔情,简直如坐针毡,不是期待欣喜,而是说不出的复杂挫败与纠结茫然。好一阵后,他回身问李元振:“钥匙呢?”

宫中殿宇,多是有密室的,即使没有,也有暗格之类的地方,用来藏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东西。自从李元振上位之后,他都是交给李元振保管钥匙的,现在自然一样。习惯总是很难改变,就如同他始终都会在身边藏上一点武器,尤其床笫之间,更要随手可以杀人。三十岁的他就厉害了,皇后寝殿里也藏匕首。

李元振明白他的意思,告罪一声离去,片刻后回来,交上一把小巧的钥匙。越王点点头,将他挥退了,自己转身找到暗格,开锁拿出自己藏着的东西。

做了皇帝,要费尽心思隐藏的事虽然多了,但这种东西却少了,毕竟身边若是干净,宫人也不过是一种被使用的器具,没有太多需要避着他们的。越王掏了半天,也就一个漆盒,和分门别类放好的零零碎碎。漆盒没有上锁,轻易就能掀开盖子,里面却是厚厚的书信,最顶上放着一朵干透的瑞香花。

“……”他大概猜得到这里面是什么了。

但他还是猜得不够大胆。

翻阅完所有书信之后,越王坐在原地沉默良久。

他……说实话,觉得未来的自己很陌生,太陌生了。

越王也有风流名声,甚至还和狐朋狗友世家子弟偷偷逛过平康坊章台巷之类的地方,年少俊美又出手大方,赌技高明,床笫间也有好名声,倒没见过哪家娘子不含情的。但正因如此,他其实没必要勾引人,甜言蜜语也不是必备的。

……他是知道帝后感情极好,以后的自己很宠这个小了好几岁的妻子,但……至于如此吗?

越王面无表情地往纸上看了一眼,明智地没去思考上面干掉的水痕原来是什么东西。有时候不知道真相其实也蛮好的,他甚至开始后悔一开始自己的好奇心。

这里虽然只有皇后的回信,但书信来往之间透露出的信息也足够他了解二人情到浓时是如何昏天暗地,翻天覆地,绵绵不绝。

片刻后,越王转而看向一旁那些零碎。一根红绳捆着的一簇头发,放在一个香袋里,里面还有香气很特殊的香粉。一条看上去半新,绣工平平无奇只是有些巧思,用料却很昂贵的腰带……他大概也明白这些是什么了。值得珍而重之吗?

越王蹙眉。但要他说按照平常对待这些旁人含情脉脉送的东西一般做主扔了,他又做不到。

他拿起那朵瑞香花看了看,放回去后盖上漆盒,又拿起那一束漆黑的头发,出神许久。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但这都不是属于他的。赠给未来的自己这些东西的那个人,对他是避如蛇蝎,甚至暗藏怨恨,似乎是他占了旁人的位置,抢了别人的妻子和情爱,有一回他不得已出去应付臣子带来的急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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