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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思亲良夜开胸怀极静清晨影成双(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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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味到这种无奈和白骨成灰的痛苦,但那毕竟是皇帝的母亲,下场又人尽皆知的惨烈,他也不能不心有所感。

皇帝最近时常想起母亲,其实他总是很想念母亲的。成宣皇后不是很温柔的人,但却很聪慧,目光长远,傲气长存。他对闺阁与后院的温情与共情,从母亲开始,到大公主而彻底理解。

大公主,决不能过他的母亲那样不快活的日子。

后妃不愿侍奉皇帝,或者对恩宠不屑一顾,都是犯禁的事,不获罪也是要受冷落,被百般磋磨的。当年成宣皇后傲岸,不情不愿反而让她的丈夫饶有兴致,想要征服,最终成就一对怨偶。皇帝在母亲身边长大,等到记事的时候就记得母亲与父皇相处,其实并不总是快乐的,但她只能快乐。

因此到了他自己身上,面对不情不愿的贵妃也就无法苛责了。

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妾心在不在自己身上,其实并不会很在乎,因为他们别无选择,但如果将抗拒摆在明面上,就难免觉得是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或者甚至是受到了否定。皇帝无需被贵妃肯定,心态超脱许多。想及母亲没有得到的温柔,和不愿女儿遭遇的困境,倒也能够好好讲道理。

萧怀素不语,他就继续说下去:“你还年轻,朕与你一时相处不够顺畅,本来也不算什么。可宫中时日漫长,若你始终是这幅样子,吃苦的人是你自己。萧家待你,多少也是有所亏欠。就算要教你什么,又何必如此暴烈急切?你心中郁结不平,这是你的心事,朕也不来怪你。你就算宁折不弯,折的也不过是你自己罢了。不过你却从来没有想过,如今你已经是朕的贵妃,不是萧家的闺秀,你好不好,不是他们说了算了,你一味难为自己,只是胡思乱想。”

萧怀素茫然地看着他,冷冽变作迟疑,满心混乱:“真的吗?可是他们说……这些都是没有用的东西,我一心只有这些,是他们把我惯坏了,我学这些不过是移了性情,假清高,做梦而已。他们在我面前烧了我的诗稿,收走我的书,什么也不给我,每天,每天都逼着我背诵女诫,列女传,说我也是时候该知道什么叫规矩了……天天问我,我要是答得不对……”

他说不下去了,只有满心仓惶的怀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们从前疼我,对我好,都是假的,都是因为我、我够值钱不成?当初是他们说,我和其他兄弟姐妹都不同,许多规矩是俗人守的,倘若我并不是能超凡脱俗,清清静静过一辈子的人,又何必这样骗我?”

皇帝轻轻叹气。

萧家大概也是无奈,这头报上来他知道了,那头才回去管教萧怀素,想让他担当重任,可萧怀素显然不是这个料,但进宫是不能改的了,也不能等,再等他年纪就大了,进宫来也没用了,所以不得不下猛料。

萧怀素从小众星捧月般长大,又确实出众脱俗,把他娇养到二十岁再把前面的事全数推翻,情义不顾,也难怪萧怀素虽然看得清,但却受不了。

他伸手轻轻抬起萧怀素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轻而坚定地说:“他们说的不算,从今后,只有朕才可以做你的主。你生来如此,向来如此,又何须改变?”

萧怀素含泪看着他,神情凄楚,平白显得柔弱许多,似被震撼。

皇帝凝视着他,眼神深远如渊,宏大而莫可名状:“旁人不愿意让你锋芒毕露,不过是怕被你比过去。凡夫俗子,不值一哂。朕却不怕比不过你。”

萧怀素垂下眼,心里原来纷乱的怨恨,自怜,痛苦都消失不见,居然被这宣言安心,好似再也没什么害怕的了。

是呀,他嫁给了世上最强悍的人,这个人怎么会容不下身畔之人的光辉?难道世上还有人能压得住皇帝的光彩?

皇帝松了手,又道:“行宫里,你照顾大公主,代皇后坐镇,做的也不错,可见你本来并非不通俗务只知吟风弄月舍本逐末的人,既然如此,朕又何必来管束你?只是有一件事,你要明白。”

他摆出严肃训诫的态度,萧怀素一凛,也就起身低头领训。

皇帝道:“你性情刚直强硬,本来也是好事,诚心正意则无所畏怯,但过于刚硬则近于自毁,只是徒有其表。所谓傲骨,是历经磨难坚强如初。朕以成宣皇后教你,望你能学得她一两分的好处,于心无愧,于人无咎,恪尽职守,亦保全自身。你为贵妃一日,朕就一日对你就有期许与要求,你纵然回避,也是无用。盼你能够洗净前尘,心如明镜,忘却过往。朕,以傲骨二字赠你,望你真正如兰,能耐寂寞,亦能香远长久。”

萧怀素闻言动容,眼圈一红,热泪夺眶而出,忍不住扑上前来,放声痛哭。

他备受折磨,入宫后又身处全然陌生的环境之中,一腔郁气不能发散,又实在无所适从,本来就是个不能够忍受的人,憋着已经快要憋坏了。虽然也多少看得透自己的处境,知晓一直闹脾气下去不是事,但内心转不过弯,更没有料到皇帝会谆谆教导,对自己说这么多。

两人本无这样的情分,而他又自诩聪明人,本该早早想通,偏偏要皇帝如对孩子一般说清说透,不由又是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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