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纯剧情章可跳(2 / 3)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吵闹,似乎一下子冒出来了很多人,其中夹杂着碗筷杯盘碰撞的当啷声,令他有一种婚宴已经开始的错觉。
等门外的吵闹稍微静下来,沈宁知仍然睡得很不安稳,他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谢康拿着热毛巾蹑手蹑脚地进来给他擦了把脸,沈宁知便半睁着眼睛,意识开始逐渐清醒。
谢康又伺候他换了衣服,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和装满清水的水杯递给他洗漱,接着单膝跪在地上替他穿鞋。
沈宁知这才算彻底睡醒了,叼着牙刷去后门的水沟边吐泡沫。
敞亮的大堂里几乎站满了人,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的、没见过的,无一例外都是男人。沈宁知被几个没见过的黑矮中年人打量了几眼,谢康的大伯同他们说了一句短促的土话,他们的眼神便看得愈加放肆,似乎在菜市场里仔细挑选着一块猪肉。
他背过身去佯装不理,耳朵里却听到陌生沙哑的烟嗓正激动又大声的向谢康说着什么,谢康赔笑了两声,一连串难懂的土话里他只听清楚了“喜欢”这个词。
沈宁知狠狠地把牙膏泡沫吐出去,心里畅快不少。
背后那把沙哑的烟嗓还在喋喋不休地教训着谢康,不必听懂也能猜到并非什么好话,左不过是教训谢康一家之主得有当家的架子和气势之类充满挑拨的难听话。沈宁知原本就不是忍气吞声的软弱性格,忽然起了想气一气这个陌生亲戚的心思,顶着唇边残留的牙膏泡沫,乜斜着谢康喊道:
“毛巾。”
谢康立即上前替他擦拭干净嘴唇,沈宁知奖励性地捏捏他挺翘的鼻子,主动在人前亲了谢康一口。谢康蓦地脸色通红,将毛巾洗好,接过沈宁知手里的杯子和牙刷冲洗干净,放好,又将手上湿淋淋的水擦干,才牵着沈宁知说:“饿不饿?我带你去祠堂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他的举动在某些亲戚们眼里好像一只忠心且小心讨好主人的狗,主人被伺候得开心了赏他一枚香吻,他便得意地翘起了尾巴。那在背后说沈宁知坏话的中年人果然气得黑脸一绿,鼻子里重重哼出一股冷气,生怕沈宁知察觉不到似的,哼完还恶狠狠剜了他一眼。
祠堂在村委会的斜对面,离谢康大伯家不远。不同于现代建成的水泥高楼,历经了百年风雨的旧式宗祠保留着浓郁的古色古香,飞檐上肃穆凶恶的滴水兽风化得分辨不清楚面目,从形状上看像是两只赑屃,亦或是一对玄武。穿过大门前竖立的巍峨牌坊,祠堂门洞大开,高高门槛后的大堂里摆满了圆桌和长条板凳。
沈宁知终于看见了村里的女人们,个个盘着辫子在灶台前忙碌,谢康的母亲听到他们进门的声音,眼睛从砧板上游移过去,笑眯眯地招呼道:
“宁宁你们先坐!要吃饭还是吃面条?”
“吃饭就够了,妈。”沈宁知出于尊重先回答了谢康母亲的问题,谢康姑姑便抱着一个木桶出来,还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女人提着装了新碗筷的塑料桶子放在旁边。他闻到一股略带焦味和烟火味的米香,不禁吸了吸鼻子,好奇问谢康:“这是什么饭?好香啊!”
说时目不转睛地盯着谢康的脸,这才压低了嗓子小声议论道:“你们村里怪有意思的,结婚在祖宗祠堂摆喜酒,大堂里有个这么大的厨房,还只准女人进来。”
谢康一边拿崭新的碗出来添饭,一边向他解释:“老一辈就是这种规矩,厨房也是一直有的,村里嫁人,全村当媳妇的一块儿负责做新娘出闺门前的饭,全村的男人们要负责路上的送嫁。等到了新郎的村子,中午还有一顿喜酒吃。这饭没什么稀奇的,乡下日常吃的柴火饭,你尝尝,有点锅巴是最香的。”
饭的确很香,但菜色就并不如何好了,据说祠堂里不准杀生见血腥,现炒的都是豆腐青菜,荤菜一律是早就卤好的鸡鸭牛羊,切片装盘就这么端上桌,或黄白或灰紫色的肉片除了咸味还是咸味,连汤水都没有一滴,沈宁知吃得舌头都有些麻木了,悄悄管谢康的姑姑要来一小碟辣椒酱。
这会儿过了早上七点,祠堂里的人忽然多了起来,老人和小孩也越来越多,大家一坐下就开始喝酒吃饭,新娘的父母端着菜盘忙进忙出,令沈宁知有一种现在已经是中午开宴的错觉。他注意到新娘一直没露面,又问谢康他的小堂妹去哪儿了?
谢康说新娘换好嫁衣在房间里等着迎亲的队伍,早上是不能出来吃饭的。
沈宁知咬了咬筷子,筷子头上还残留着卤水的咸味和一点不算太辣的辣椒末,他一手支颐,一手将碗里不爱吃的东西全部挑进谢康碗里,喃喃自语道:“以后如果要补办婚礼还是出国找一个风景漂亮的小镇,再找一间小教堂,就我们两个人在神父面前宣誓,越简单越好。规矩这么多,我吃不消。”
“好。”
谢康下意识点头答应,四周的聊天吵闹声使他无法全神贯注地听沈宁知嘀咕,过了好半晌才真正反应过来手边的人刚刚在说些什么。谢康迟钝地停止了几秒钟呼吸,险些把碗打翻,他狼狈不堪的像个小孩儿似的扶着碗,按捺着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再次挤出一个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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