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风月之雪国(1 / 2)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川端康成《雪国》
李瑾瑜到达“雪国”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晚夏的暮色霞光。
他跟随林扬的团队,从东京站坐上去“雪国”的上越新干线,林扬带着助理和翻译坐在一排商量业务,法务和财务坐在另一边,只有李瑾瑜,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后排,临窗看了快两个小时的风景。从东京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到雪国连绵不绝的苍翠群山,李瑾瑜一直目不转睛,犹如一尊精致的雕塑。
越来越接近目的地的时候,李瑾瑜看着云雾缭绕的山陵,喃喃自语少年时读过的词句:“透过车窗玻璃看见的景物轮廓,退到远方,却没有消逝,但已经黯然失色了。尽管火车继续往前奔驰。”
坐在窗边的是林扬的助手贺小姐,她是位精明干练的职业女性,精通四门外语,她正在为林扬解释合同中的细节,意外听到从窗边飘过来的一段日文,她颇为意外地回头,从座位的缝隙间看到说话的人正是他们老板名义上的“艺术顾问”,实际上的情人之一。
说是“情人”,可是她的老板快一个月的时间里只去了他的公寓两次,一次是帮忙搬家,另一次是临出发来日本前,全公司为这个重要的合作项目忙得不可开交,林扬却在临出发的晚上抽时间去了一趟李瑾瑜住的公寓。她本来以为老板要春宵一度,打算请司机开车送自己回家,没想到老板上楼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回到车里,继续回公司开讨论会。
贺小姐当时坐在车里还觉得,这位新情人的魅力未免太糟糕,不中用到连金主都留不住,而自己老板为了一个月才“临幸”一两次的情人,公寓租金、生活费、甚至还安排他乡下亲戚来上海治病,一个月至少开支五万现金,这样挥金如土的阔少爷,真的能将公司管理好吗?
等到第二天她们几个人来到浦东机场准备出发的时候,那位“不中用”的李先生已经带着自己的护照,等在值机柜台前。
那是贺小姐第一次有机会仔细打量他,被精细打理过造型的青年面貌上无可指摘,只是非常沉默,除了一路上礼节性的道谢几乎听不到他出发任何声音。想起老板前一天一脸愠色地回到车上,贺小姐理所应当地以为他们二人之间闹了矛盾,没想到老板在和情人吵架后还会把情人带着一同出门,她们一群人要为商场上的杂事忙的不可开交,剩下一个无所事事的美人顺路蹭吃蹭喝日本七日游。
贺小姐的心里充满不屑:有手有脚长得也不错的大男人,靠卖身过日子,还一脸清高气,都不主动讨好金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林扬的老板呢。
等到贺小姐听见从李瑾瑜口中吟出的词句,她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Leo,”贺小姐不知道李瑾瑜的全名,只跟随自己的老板,叫他“Leo”,“你在说什么?火车和远方,你在念诗吗?”
“在他看来,山野那平凡的姿态越是显得更加平凡了。“插话的人是专业翻译唐先生,他甚至都没有抬起头,忽然念出了一句日语,随后又换成中文,笃定地念出文章的名字,“《雪国》。”
“对。”李瑾瑜伸过身子回应唐翻译,眼睛中是林扬难得一见的温柔,“是《雪国》。”
唐先生扭头看向李瑾瑜,兴致愉快地说:“我读研的时候帮导师翻译过外研院最新出的那一版,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
“我想想,应该是20……”
林扬打断了他们渐入佳境的对话,他一脸意外地盯着正准备和别人侃侃而谈的李瑾瑜:“Leo,你会说日语?”
李瑾瑜低下头,又变回了那个娴静如雕塑的青年,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只会一点点而已,以前在学校里学过两年。”
林扬好奇地追问:“你不是学芭蕾舞的吗?”
“舞蹈学校又不教我们数理化,除了排练以外其他的课程都是带着我们搞文学艺术,特别是芭蕾舞专业一定要学两门外语和四年外国文学,我自己在学校里各选了两年日语和西班牙语。”李瑾瑜看了眼车窗外的群山,“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毕业旅行我还和同学一起来过日本。”
翻译先生神采奕奕地追问李瑾瑜:“Leo你毕业旅行是跟旅行团还是自由行?都去了哪些地方?东京?大阪?还是都去了?”
李瑾瑜笑着回答:“我一个人过惯了,不喜欢和一群人在一起活动,以前出门旅行都是最多和一个玩得好的同学一起自由行,我记得那时候还刚开始可以日本自由行,我和我同学我们俩订好了机票酒店,没有现在那么多眼花缭乱的app,我们只能不停打电话发邮件确认,然后一起去了镰仓、箱根、还有京都……”
“好了。”林扬听到李瑾瑜有滔滔不绝的意思,果断开口打断他,“我带你来是因为这里有你的用武之地,让你来帮忙应酬,不是让你怀念青春的。”
“不过你既然会说日语,也算是加分项。”林扬看着李瑾瑜又回到了原先沉默的样子,越发地心中畅快,“毕竟你和奥田先生还要单独相处好几天,会日语能和他沟通总好过到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