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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京华(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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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的意思。”

“还有一事,”云绯红唇弯起,轻拢鬓发,“哀家身边的玉树回禀,道是她今日去御苑为哀家采折莳花,途经凝华宫,却见龙禹卫戍守,其间内侍出入,竟是有人入主的模样,可确有此事?”

萧溟瞳仁微微收缩,手上依旧稳稳端着茶盏,早已准备好了托词:“嗯,确有此事,缘是儿臣攻入京中后匆忙间折返龙泉山寻救太子殿下,轻敌以致遭遇岐王麾下散兵与那残朔楼邪徒伏击,跌入谷中,幸得一山中樵夫之女相助方才化险为夷。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举,她舍命护朕而身受重伤,儿臣便将其接回宫中医治,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云绯凤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如此么?”随即吩咐,“琅玕,去内库取一支五百年的人参,同今日的乌鸡甘温汤一并送到凝华宫去。这药膳中黄芪当归与红枣等最是补气养血,也算哀家的谢礼了。”

“儿臣代她谢过母后。”萧溟道,“朕先回含元殿处理政务了,改日再来为母后请安。”

言罢起身,轻轻揉了一下萧阙瑶的头,转身离开了懿恒宫。

洛京金昶坊,错落的酒肆花楼流光溢彩,画栱交映,绮窗列比,金明河倒映满天疏星淡月,漂游的辉煌画舫却是将一片脉脉浮光越影尽数划碎。熏风十里,胭脂融水,珠帘绮罗垂曳,金樽美酒铺溢,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或夹杂女子娇笑谈笑,灯海璀璨,丝竹管弦昼夜响彻。

凌霄楼上食客络绎,投壶射覆、行令饮酒好不热闹,时已近二更,倒也只有陆英与秦沧翎是来用晚膳的。

秦沧翎大口大口却不失斯文地扒着饭,今日下午入城后他便替师尊去拜访了大相国寺的檀歇方丈,又陪陆英在打烊之前,去了颇为偏远昭行坊天烛堂药铺中,寻到了他要的七角鹿茸。少年正是抽条长身子的时候,早午赶路顾不上吃饭,已是饿极,实在等不得回客栈,便在清晏大道上择了这家食楼。

陆英并不算太饿,那盘鲜嫩的豚肉夹筋焖豆腐吃完后便停了筷,看着埋头苦吃的少年,问道:“阿翎你上京来,可是还有别的事儿吗?”

秦沧翎点点头,将杯中曲阿佳酿一口饮尽,直截了当道:“林神爱师姐来信告诉我,她在京中看到了枯叶的行踪,我打算此番在洛京好生探查。”

“那好。”陆英给他夹了一筷茶熏煨蒸的五花腩,“平江客栈天字号我包了一个月,道是不急,我看说不定我们能赶上皇后册封呢。”

秦沧翎咀嚼着碧莹莹的茭米饭,望向华光灿烂的清晏长街,咽下后才道:“这么快?皇帝怕是连皇后面都来不及见就成亲了罢?”

陆英捧着茉莉花茶,吹了吹氤氲的热气:“一向都是这样,倒是不知这次会挑哪家的女儿为皇后。”

清晏大道南北贯彻洛京,沿途碧树银台,参差阙甍飞翼,是以又被称作天街。这凌霄楼据传是寿王账下产业,是以占据这绝佳位置,从康庄平阔的长街上便可直望梁都中轴上的太乾宫门,少年目光却是被楼下一队纵马而来之人吸引。

为首的那人面若冷玉,双目含星,猩红披风翻飞,其上金绣的御兵神兽灵駮仿若四爪踏烈火嘶鸣。这个时辰清晏大道上较之白日行人虽已是少了近八成,却也不是谁人都能在洛京城中如此疾驰。

陆英瞥了一眼,低声道:“那是如今总掌皇城戍卫的缇麾将军,永安侯谢黎。”

但见秦沧翎对这名号无甚反应,陆英犹豫了一下,继续道:“阿翎,你写信让我打探的,我昨日一到京城便去拜托了陶帮主,阿抚今早便送乌鸦与我递了信。”

秦沧翎筷子一住,方才夹起了一块白切羊肝,抬头但见陆英亦是回望向他,眸中神色有些复杂:“你所说的,延初十七年进士,那年金榜一甲二甲人才辈出,有好些个生得俊逸的,不过至少一半以上都外放了,许多今年才会回京述职。”

“但卷入五王之乱的,只有一人,便是东宫詹士府丞,当年的一甲探花,名叫谢阑。”陆英顿了顿,道:“方才那缇麾将军,便是你让我所寻之人同父异母的弟弟。”

秦沧翎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望向陆英。

“当时岐王攻破洛京,他是随太子一同离开的,最后昱王——当今陛下救下太子之时,太子随行几乎已是死伤殆尽,最后太子终也没撑到回京。”陆英叹了一口气,“兵围洛京那时,老永安侯爷病重过世,谢阑的丧事是同他父亲一道办的,匆匆下葬。谢黎母亲与当今太后为孪生姊妹,他与君上本是表兄弟,如今更是因着从龙之功炙手可热。老永安侯爷唯有他们两个儿子,谢黎为嫡次子,谢阑为庶长子。”

秦沧翎轻声呢喃了什么,陆英却是听清了,是“谢阑”。

有些懊恼地摸了摸唇,但终究没有问秦沧翎为何要打探一个洛京死去的侯府公子。

良久无话,秦沧翎放下了碗筷,斟满了一杯曲阿酒,慢慢喝了。陆英终是没有忍住,道:“阿抚在信中还写了些别的,很详细……不过都是些流言蜚语的家宅阴私,但你若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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