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晚生拜见岳母(2 / 3)
上,可谓“坐没坐相”,又一只手捡着碟子里的糖核桃,往嘴里丢着吃。
——回到自己家里,在旁人面前,他那股子被宠坏了般的我行我素的少年人脾气就又出来了。
只是他做什么事都是一派磊落坦率,是以并不叫人觉得粗俗,反而更叫人觉得与众不同,率真可爱至极了。
钟灵好奇地看着段裕道:“这画有什么可笑的?这是我爹爹特意给妈妈寻来的‘王摩羯’的真迹,花了老大价钱呢!”
段裕道:“那你爹爹是叫人给骗了,这哪里会是王摩羯的真迹呢!”
钟灵自然是不懂字画的,听他这么一说,好奇地道:
“段哥哥,你原来还知道怎么鉴定字画么?你真厉害!除了武功还有什么你不会的?”
段裕道:“我哪里钻研过古董字画鉴定一类的东西。”
钟灵道:“那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这画是假的呢?”
段裕道:“这画左边画着只鸡,右边画着芭蕉,王摩羯人称‘诗佛’,苏东坡赞其‘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怎么可能画这样的画呢!”
“王维怎么就不能画鸡,画芭蕉?难道这两样东西便俗不可耐了不成?”
钟灵面上好奇更甚,但这话却不是钟灵问的,一道温婉而不失灵动的声音从一旁传出,抢先问了出来。
段裕转首只见内堂出来一个妇人,身穿淡绿绸衫,约摸三十六七岁光景,容色清秀,眉目依稀与钟灵相似,便知道这是段妇人了。
立刻站起身来,一时有些激动,一下子长揖到底,脱口道:
“晚生段裕,拜见岳……伯母!”
他差点说错话,幸好及时改回,心里还在庆幸自己机智。
抬首却见钟夫人神色有异,钟灵亦在一旁频使眼色。只见段妇人多打量了他几眼,开口道:
“你……你姓段……不知仙乡何处?令尊名讳如何称呼?”
“晚生……”
段裕下意识地要作答,却突然醒悟过来一件事,登时如晴天霹雳般,张口结舌,宛若痴呆了。
他竟然这才又重新回想起来钟灵是他……
啊不,钟灵是段誉亲妹妹一事!
先前他与钟灵卿卿我我,浑然忘我,反正他爹爹妈妈疼宠他,自幼便拿他没有办法,他便只想着怎么哄“伯父伯母”答应把钟灵嫁给他才好,竟忘了还有这样一件事!
这钟夫人,就是他那“万花丛中过”的浪爹的姘头!
对啊,他爹可是段王爷段正淳啊!
我的亲爹啊!
只要他一把父亲名号说出来,段夫人自然就知道他是钟灵的亲哥哥,怎么肯把钟灵嫁给他呢!
而他爹爹妈妈再怎么疼宠他,也断然是不可能叫他娶自己亲妹子的。他此前想来的种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迫之法,一下子便无用武之地。若真用了,只怕是会被打断腿,去中原求名医看骨科了!
可是,他是段裕,又不是段誉,叫他放弃钟灵,实在心有不甘。
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骗过钟灵父母,争取提亲成功,但若是双方父母相见,仍然要穿帮,是以必须在叫花心老爹段王爷知道之前,就抢先和钟灵洞房花烛,生米熟饭。
另一条路,则是拐走钟灵,先把钟灵带回家成亲,洞房花烛,生米熟饭,到时候他已经娶了钟灵,钟夫人纵然和段王爷相认,只怕也只能把“钟灵是段王爷女儿”这一秘密吞进肚子里。
段裕张了张口,想要扯谎,无奈他天生不会撒谎。
他是那种,考试准备作弊后,还没开始作弊就会被老师逮住的人。
因而一时间脸上涌出潮红来。
钟灵已在一旁抢先道:
“妈妈,段哥哥是江南人,父亲叫段龙。”
他见母亲面色仍有疑虑,不待母亲提问,补充道:
“段爹爹是到大理去做生意的,段哥哥跟着段爹爹在大理待了三四年了!前不久才到这边来的。”
他这谎扯得溜,段裕又面白如玉,长身松立,确实有江南男子那种挺拔俊朗之风。
段夫人笑着点钟灵的脸皮子道:
“你叫什么段爹爹,要叫段伯伯,瞎叫一气儿的。”
钟灵本来只是顺口叫的,被他妈妈这么一说,却面上显出点不好意思来,段夫人没有注意到,段裕却瞧见了,忍不住抿唇偷偷一笑。
段夫人虽脸上疑色退下,待两人坐下后,却仍不住将段裕打量。
口中却问道:
“你方才说这王摩羯的画作是假的,却是如何看出?这画的东西又有什么不对的?”
钟灵也道:“我瞧这公鸡画的栩栩如生,那芭蕉也精神的很嘛!”
段裕心道:右边一只“鸡”,左边一棵“芭蕉”,连起来可不就是一幅“鸡芭图”?
大约卖的人看钟灵他爹是个武夫,不仅骗了他的钱,还将他耍了一遭,也是很不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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