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愿与你朝朝暮暮(2 / 2)
了。
段裕来不及庆幸,腰下藤蔓忽断,这次便于钟灵毫无阻碍地直堕向崖底去。
便听碰的一声,五脏六腑都好似错位,段裕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钟灵自他臂间滚出,也是摔得七荤八素,强撑起来,只觉天旋地转,又扑倒在地。过了一会儿,方才好了。只见段裕躺在一边,一动不动,一张小脸登时惨白。
“段哥哥……”
他想推醒段裕,又怕他摔断了骨头、伤了内脏,不敢碰他。手指颤动几次,才放到段裕鼻端,感受到他还带丝气息,方才身体一软,坐倒在地,然而举目四望,尽是陡岩峭壁,寻不到出路。眼见段裕一直昏迷不醒,钟灵摸着他的脸,落下泪来。
突听“嘶……”的一声,却是段裕醒了过来。
原来此处是一道山坡,那粗藤断裂处离这儿并不很高。藤蔓虽断,却减缓了两人的堕势,因而段裕并没有摔伤,只是猛然间被震晕了。
段裕听得钟灵在耳边急道:“段哥哥,你怎么样了?”
段誉道:“并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小心晕了一下。”
段裕撑手欲起来,钟灵按着他的肩道:“你慢慢动,先动一动手指……”
段裕虽然不明白,但也听他的话,先动了手指,然后动手腕,再然后动手肘……这样慢慢地将周身部位一点点地都动过去。
钟灵见他果然无事,立时展颜,月光下只见玉容皎洁又烂漫,却又有大颗的泪珠涌出眼眶,叫那双多情又欢喜的桃花眼化作了一汪银湖般。
段裕柔声道:“我真的没事儿,你不要哭了。”
钟灵正拿袖子擦眼泪,闻言抬眼看他,对他笑道:“正高兴呢!”
段裕只见他一只手遮了只泪眼,另一只眼,眼眶尽是泪水,盈盈闪着光。泪还点点地渗着,笑容却忻快明悦,真像滚着银露珠的荷叶般清新动人。
钟灵又道:“原来跳崖也可以这么快乐、这么幸福!”
段裕摸摸他的额头道:“莫不是脑子摔傻了?”
钟灵却扑进他怀,搂着他的脖颈道:“段哥哥,你对我真好。”
“我骂你还好啊?”段誉道,“我瞧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笨。”
钟灵亲了他下巴一下:“就要你骂我。”
又道:“我要嫁给你,以后天天跟你睡一个被窝。”
段裕差点笑出来,但随即面色又沉静下来。
此前坠崖,凶险万分,他知道钟灵必定是感激自己。但段裕并不想叫他报答,刚才一时情急,他也只是本能反应,并没有考虑太多,在他而言并没有牺牲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段裕是不认可的,在他而言恩情和爱情,分明是两回事。两个恋人,若其中一个总想着向另一个报恩,就难免下意识地委屈自己。
因而道:“男人为女孩儿做一点事儿、出一点力,算不得什么的。若是有男人想借此哄你做私奔、解衣裳的事儿,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他这么说之后,越发觉得钟灵心思单纯又容貌娇美,很容易被元稹、张生这类渣男哄骗。
却听钟灵无邪地问道:“段哥哥是在说自己吗?”
他并无恶意,只是说道哄他私奔、解衣裳的,除了段裕想不出旁人。
段裕本来是以父母教导孩子“小背心小内裤遮住的地方不可以被别人碰”的心思叮嘱钟灵的,听他这么一说,方觉不合适,不禁脸上一热。
心想自己果然是“解衣裳”和“哄人私定终身”一齐做过了。
虽然说“解衣裳”是因为中了春药,“私定终身”则是不知下一刻生死,遂胆大了一回……
又听钟灵问道:“段哥哥不想和我私奔?还是不想和我解衣裳?”
段裕知道他此刻应该孔孟附身…不,应该朱熹附身,告诉钟灵好女孩儿不该问这样的问题,将他好好教育一番。但他竟然有些不敢看钟灵好奇又干净的眼睛,支吾了一会儿,有些泄气,背过身道:“钟妹,我、我白学了毛泽东思想、孔孟之道,我不是好人。”
钟灵奇道:“这世上哪里去找你比好的人?”
段裕回身望他,似有些羞赧又羞愧地道:“我…我想对钟妹做…坏事。”
他明知道这具身体和钟灵有血缘关系……还,还想和他……实在是坏得不能再坏了!
他以为钟灵听不懂,钟灵却想到那林间草地上交媾的男女,“哎呀”一声猛地站起来,面色飞红,蹬蹬蹬地跑到湖边的茶花丛里躲起来。
段裕起身追他到湖边,怕惊到他,便放缓了脚步:“钟妹……”
“段哥哥……”
钟灵背对着他,捂着脸道,“我…我也想你对我做坏事。”
可是他怎么才能和段哥哥做更坏更坏的事啊……
钟灵半捂着发烫的脸,回头望向段裕。
一双勾着媚的桃花眼春水溶溶,几乎漫出来了。
段裕便听见咔嚓一声,“正人君子”人设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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