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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身就涌出一股湿黏的热流。

屈过的身体僵住了,刚才挨了那么多打都面不改色,现在他的脸色却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他一瘸一拐地走进厕所隔间,褪下裤子,果然看见内裤上一滩黏糊糊的污血。

屈过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并不是因为他得了痔疮或者什么其他的病理原因,而是因为他长了一个女人的生殖器。他并不是一个女人,他也长着男性的阴茎,他是一个兼有两套完整的生殖器官的双性人,一个造物主恶作剧的产物。

不同于屈过扭曲的心理,他的两套生殖器官都在青春期健康蓬勃地发育成熟,仿佛秋天饱满得析出糖浆的果实,可以遗精晨勃,也可以来月经。

这大概是他身上唯一少年人般朝气蓬勃的东西了,虽然这对他来说是个黑色笑话。

他的月经量并不少,还好内裤厚实,没有沾到裤子上,不然他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屈过恨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是一个畸形的牢笼,囚禁了他压抑着暴怒地灵魂。有时候他会幻想自己拿着刀疯狂地戳刺下体,直到那里变成一团血淋淋烂乎乎的腥臭烂肉,但是他不敢,人都是怕痛怕死的,他最多在难受的时候用自己的拳头殴打自己的小腹泄愤。

屈过叹了口气,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找出一块显然不够用的卫生纸,叠起来垫在内裤上。他的内裤都是自己缝的,特别厚,即使是夏天穿的也有好几层,就是为了把那个畸形的地方严严实实地捂起来。虽然很痛苦,但好歹能让屈过安心一点儿。

屈过回到教室的时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让他感到了一丝庆幸。他收拾起书包迅速往小超市走,又不敢走的太快,怕经血大量涌出来。

他半捂着脸,对那个脾气一直很差的阿姨说:“阿姨,麻烦拿一包卫生巾。”

他太紧张了,以致于声音低如蚊呐,那个阿姨没听清楚,不耐烦地问:“要什么?”

屈过脸烫得火烧云一样,出了一背的冷汗,提高的声音有些变调失声:“一包卫生巾。”

阿姨愣了愣,转过头去拿了一包卫生巾,竟然笑了笑:“给女朋友买啊?”

屈过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胡乱地摇摇头又点点头,他看了看那包卫生巾上的标价,把那包卫生巾推了回去:“拿一包最便宜的。”

那个阿姨点点头,给他换了一包十块钱的,还用黑塑料袋给他装了起来。

屈过道声谢,低着头急匆匆地走了。那十块钱差不多是他三天的伙食费,买这一包卫生巾,他就三天不能吃早午饭,只能喝点水。

屈过一直不敢抬头,自然没看见杨纯一直在看着他,从惊慌不安地买卫生巾到走进厕所,他的每一步都落在了杨纯眼里。

“啧。”杨纯厌恶地皱起眉,他当然想不到屈过会是一个双性人,他只是想当然地把屈过当成了那种喜欢垫女孩子的卫生巾的变态而已。

屈过不喜欢回家,家这个字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温馨或者愉悦的感情,与其在家里呼吸僵滞压抑的空气,他宁愿在学校挨打。

他家里只有一个爷爷,自从他出生,他妈就跑了,他爸也被他恶心得看他一眼都嫌烦,跑出去打工不回来了。他爷爷起到了一个让他不至于饿死冻死的作用,却从来不跟他说话。

他讨厌他爷爷看他的眼神,老年人浑浊又死气沉沉的眼睛木然地瞥他一眼又转回去,像在看一头畜生——屈过强烈地感受到,他爷爷只是为了不承担法律责任,为了不被邻里追问,而像养条狗一样养着他而已。

家里没人,屈过松了口气,随便地做了点晚饭放在桌子上就回了屋,他太累了,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小腹,像坠了一块千斤的巨石一般折磨着他。他蜷在床上,合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屈过沉沉睡去的时候,杨纯还在自己房间里做卷子,屋外的尖叫与哭泣声刺激着他的耳膜,吵的他头疼。

杨纯面无表情地拿着笔,一个用力,笔尖就断在了卷子上,深蓝的墨水洇透了劣质纸面,留下一团墨渍染在他手上。

“啊!”外面又穿来一声女人的哭叫。

杨纯把笔扔在桌面上,冷着脸走出门。他父亲正抓着他母亲的头发踢他母亲的乳房,听见他出来,都懒得抬头看他一眼。

他母亲被打得流了满脸的血,右眼眶高高地肿起来,一看到他,就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使劲挣扎起来:“纯纯……纯纯乖,回房间去……”

“你行了!”杨纯咬着牙对那个男人说。

他父亲气喘吁吁地停下手看向他,他本就十分高大,刚喝了酒,脸膛赤红,凶神恶煞的,仿佛一个杀人犯,杨纯被他看得两腿一抖,几乎想立刻逃回房间去。

杨纯并没有继承到杨丰的高大体格。

“老子打女人,关你什么事,滚回去!!”杨丰大吼。

杨纯没动,杨丰更是怒气冲天,丢下岳晓芜就朝杨纯扑去,岳晓芜尖叫一声,崩溃地冲上去死死抱住杨丰的腿,哭叫着求杨纯回去,杨纯也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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