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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妓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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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英漂亮吗?答案无疑是否。

程英漂亮吗?答案无疑为是。

程英漂不漂亮,是比唯物与唯心的争辩还要难论的话题,他的眉眼鼻梁,下颌嘴唇,本身就是上帝胡乱玩笑的产物,不然为什么这样一个高大英俊,毫不阴柔的男孩子,反使这一家三个男人一头热地争夺呢。

不,也不算是争夺了,他们或许明白美好的事物从不许人独占,而应该与人分享,因这是人类脱离兽性的传统美德。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情无来由的苦涩,无来由的高兴,又漫无目的地惆怅。

在这场争夺与共享,战争与和平的蠢人围城中,从来就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只不过是个遥远的局外人,因为卑贱而被拦在城外,也因为被拦在城外,所以我的审视也带着上帝般的自知高贵与清晰冷漠。

这间大宅子是个淤泥粪塘,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馊烂的气息,但这并不影响程英的干净,他黑黢黢明亮亮的瞳仁把这宅子从沤烂的腥臭转化为烘人的淫靡颓香,使我在这儿的生活不是那么讨厌了。

他哭哭啼啼地来找我。

清早太阳还未升起,天色朦胧暗淡,昨夜点的油灯业已快燃尽了,我披着我的外衫坐在窗前发呆,手里的铅笔无意识地描描画画,勾勒几笔,便勾出一个结实硬朗的轮廓。

窗外的梅树枝桠横斜影动,微微的风里有淡淡不可闻的香气。

他披着一件显然不属于他的衣服,露出的皮肤满是暧昧痕迹,两腿踉跄着,不自然地走过来,在我敞着的窗外抬头哀哀地看着我。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脸上却因为紧张僵硬,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他的神色变得更惶恐了些。

“先生,救救我。”

他一说,两串泪珠子就滚落下来。那双纯净,憨直的眼睛这样可怜地望着我。

我心知这座蠢人的围城今天向我打开了一条门缝,一念之间,我就可以选择是继续当上帝,还是进门做蠢人。但那低低切切的一声老师实在是太撩人,令我现在还回味着他语调里的欲与哑。

或许上帝和蠢人本身就没什么不同,谁也不知道上帝是不是一个蠢人。

程英的手抓在窗棂上,流着泪,恳切地,惶急地默默看着我。

“程英,怎么了,快进来。”

我进了门。

程英像一头笨拙的,刚学会走路的小雄鹿一样趔趔趄趄地跑进来,他的腿刚刚好那么懒怠虚弱地一软,身体就倒在我张开的手臂里。

“先生……你帮帮我……帮帮我……”他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兽一样把脸拱进我的手心,于是我的手心就全是他惹人怜爱的泪水了。

我捧起他恐惧的脸,决心不仅进城做蠢人,还要做蠢人之中最蠢的城主。

“我会帮你,”我轻声说,“告诉我,你怎么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他线条凌厉的眸子日常总是带着笨拙天真的表情,现在终于有些聪明凌厉在里面了,却仍然裹着天真的皮。

他捉住我的手,探进松松披着的衣服里,很热,也很滑,错觉中,还摸到一些咬痕。

“爸爸......”我的手被指引着,覆在他红肿的乳尖。

“大哥......”一路往下,缓慢地流过腹肌,他张开嘴,给我看他被咬破的舌尖。

“......二哥......”说到程繁,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颤抖着窝进我怀里,给我看他脖颈侧那发紫的,一看就咬得很重的牙印。

“疼......”他带着哭腔抱怨。

我喜欢程英的笨拙,但程英的绝顶聪明同样令我沉醉不已。他聪明在会恰到好处地故意让你发现他的小聪明,聪明之下可见笨拙,笨拙深处依然是聪明,甚至,大智若愚。

在二十多年的漠视之后,爱与美的女神终于慷慨地给予了我恩赐。我静静地把程英抱进怀里:“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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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繁大概是这宅子里唯一觉得程英藏拙守愚,深藏不露,甚至是包藏祸心的人。

想到程英,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户口上伤口狰狞的一圈牙印,那里通红地肿胀着,新渗出的血结成痂,已经有些发黑,但依稀可见破裂之处嫩红的肉。照理说伤口早该长好了,可是过了这好几天,那里依然不时渗出鲜红的血丝,像是咬他的人嘴里淬着毒液。

在程老爷眼里,程英是个娇气淫荡的小婊子,程郁眼里,程英是笑起来可爱,床上更可爱的弟弟,庄先生眼里,程英是怀璧其罪,隐忍可怜的单纯少年,每个人眼里的程英都迥然不同,但只有程繁眼里的程英,是全身都淬着毒液的小野兽。

出于无毛两足哺乳动物们护犊的本能,程繁确确实实是喜爱过这个弟弟的。那是他很小的时候了,那时候的三太太也并不讨厌程英,甚至因为他处境艰难的缘故,对程英总多出些善意宽容来。

那天大太太生日,程老爷大摆宴席,请了县里的照相馆来给家里照相,全家合影之后,两位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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