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卖身,眼里就觉得其他人要比她低上一等。
“那我昨晚真是错过了好戏。”他对白惠没什么好感,大多是因为她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还有明里暗里欺着红杜鹃的事。
“可不就是因为我说的那公子哥么,白惠对人家一见钟情哦,人家都没指名她就跟管事的说要去陪酒,结果呢……人家啊把她晾在一边,倒是搂着别人亲热的不行。”
方澜听着有趣,“接着呢?”
“那公子哥来的也不多,每次白惠都上赶着倒贴,人家怕是听过她的名声,对她恭恭敬敬的。后来白惠也不知道哪听来的,说那公子哥喜欢会玩的会浪的,昨晚她就跟金盏儿借了件舞裙,和管事的说她要跳艳舞,管事一听当然是不得了了,白惠跳舞那就跟富家小姐卖身一个意思吗?”
方澜寻思着,照着金主管那见钱眼开的德行,怕是让人到处宣传去了。
红杜鹃咳嗽了一声,接着道:“昨晚可是空前的热闹啊,那公子哥也来了,白惠还自己掏钱让管事的给他好座位,结果呢哈哈,妾有意郎没情,舞跳到一半,那公子哥走了!白惠那脸直接臭下来,像根木头似的站着不动,台下的客人们看得不尽兴,管事的只好把她请下台去。”
“白惠那晚的薪水被扣光了,她也不吭声就红着眼在后台哭……我听金盏儿说那话是绿莺讲的,她私下里一直看白惠不爽的,怕是这次借着机会耍了她一把。”红杜鹃说着越往后越熄了声,风月场所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她仍是看不惯这些姐妹玩弄心机的样子。
“这事过后她也会看开点的,清醒点对她是件好事。”
白惠这样的女人,方澜见得多了,从高处跌落,依附着男人而生,脑子里却幻想着自己仍旧是个纯洁高贵的大小姐,然而男人们宠她也不过是贪图新鲜,别人家的富小姐碰不得,碰个假的总没事了吧。新鲜过后,讨好也成了厌恶,男人们来来去去,只剩下她自己仍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着哪一天有人来解救她的生活。
“说的也是,哎,不讲了不讲了,我看中了条洋裙子,你可得给我买下啊。”红杜鹃拉着他快步往商业街走去。
方澜瞧着她转眼便把烦恼甩到后头的样子,摘下她头上的礼帽,风吹起她散落的长发,红杜鹃急忙压住胡乱飘散的长发,“干嘛呢!”
方澜把帽子扣在头上,落下的阴影衬得他一双眼愈发的亮,他搂过红杜鹃,笑着说道:“送你也行,先给我讲点有料的。”
“你还没听够吗?我可没料子了。”红杜鹃眼珠一转,转头突然问道:“说起来,你去舞厅时难道没见过那个公子哥么?”
方澜把她讲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摆摆手说:“没见过,这么讨你们喜欢的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红杜鹃摸了摸下巴,“不可能啊,他每次来的时间都跟你一样的,除了昨晚。”
方澜心下疑惑,问她:“你怎么知道?”
红杜鹃回道:“他第一次就是我陪的客,他问过我认识方澜吗,我说认识然后他就不讲话了,不管问他什么他都给我转话题,后来嘛你知道的,只要是白惠去找管事的,那就一定是他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见过啊。”
“他叫什么?”
“姓林,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看打扮是个军官,瞧着很年轻。”
姓林的年轻军官,方澜确信他的人际圈里没这么个人。许是顾升的下属什么的,在哪里听过方澜的名字。心下虽有疑虑,但似乎也没什么好了解的。
方澜搂着红杜鹃往一家洋装店走去,一辆汽车从两人身边开过,车里的人往方澜身上看了一眼,眼里深沉的如同不见底的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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