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伯爵夫妇(2 / 3)
不久之后,有些人在神庙地下室里找到了之前消失的动物的尸体,不仅如此——你猜他们还看见了什么?”汤姆向维多利亚凑近,神秘地问道。
“什么?”
“是献祭阵法——还是献祭给冥神的。所以有人猜测,那些后来失踪女仆,是升级了的祭品。”汤姆用阴沉的声音说。“最能取悦冥神的祭品有几种你很清楚吧?”
“异族人的头颅,爱人的心脏,女人的血。”维多利亚说。
“异族人,爱人,女人,罗宾一人就能满足全部要求。”
维多利亚皱起鼻子思索了一阵。“如果是这样,伯爵不会留夫人活这么多年。”她不认同这个推测。“我觉得更重要的问题应该是:伯爵和他母亲之间有什么矛盾?”
维多利亚问完,汤姆的五官都平静了下来。他呆滞地注视着维多利亚的双眸,似乎是在思考。“如果你的母亲几次三番想要伤害你,甚至让你和她一起服毒自杀,你也难免会对她产生恨意。”他最后这样说道。
“什……什么意思?”维多利亚的表情更皱了。
汤姆收回一直停留在维多利亚身上的目光,有些颓丧地向后靠去,把脖子枕在椅背上,凝望着头顶发黑的松叶和昏昏沉沉的天。“我一直以为这些生活在豪宅庄园里的少爷,不用像我们一样每天都面对蛰伏在阴暗街道里的危险——一定比我们过得幸福舒适多了。但是那个怪人的童年挺凄惨的。”他说。“他母亲发疯之前,要么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见儿子,任他哭哑嗓子,哭到昏厥;要么就……该怎么说这件事呢……她去世那天,把儿子‘绑架’上了城堡的了望塔,准备带着他一起奔赴冥界,所以布莱克威尔先生不得不通知了警察,然后……然后发生的悲剧你应该很清楚了。”
维多利亚哑口无言,她感到喉咙干涩得像是要裂开。她抽了一口傍晚的冷空气,把视线转向公园另一角,这时才注意到天空徐徐地压了下来,暮雾漫已然过了树梢。远处的烟囱还冒着滚滚浓烟,不留情面地抹去了霞光,而近处的天与地即将融成浩渺一片。
“不是所有父母都能够无私地爱自己的子女。被最亲近、最该给予自己关怀的人伤害,一定是件很痛苦的事。”汤姆接着说。有那么一瞬,维多利亚看着他用来掩盖受伤的灵魂的、玩世不恭的假面脱落了下来,但是他又极速将它安回脸上,恢复了那种毫无破绽的散漫的笑容。“这件事说完了。你还想听什么?”他对维多利亚抛了个媚眼。
“噢,对。” 维多利亚还没跟上这个突然的转折。“他淹死女仆的事是真的吗?”
“这件事是禁忌话题。现在松林堡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女管家和管家两个人,当年的知情者早就离职了。格林勒克先生对于主人家的事滴水不漏;至于女管家嘛——事发她当时不在场。但是从她的态度来判断,我能肯定地说她认为这件事是真的。不过,伯爵精神失常的事不是谣传——我见识过。”
“两个月前的‘仆人殉情事件’,是不是与他有关?”维多利亚语气急迫地问。
“没有,他当时病的很重,床都下不了。” 汤姆摊摊手。“要我看,那件事就是个意外,夜半幽会的男女不慎落水。至于殉情什么的,都是报社编出来吸引人眼球的故事而已。”
真的只是单纯的意外吗?伯爵夫人为什么要把一起意味“记录”在身上?维多利亚感到自己又绕进了死巷。
“伯爵得了什么病?” 维多利亚问。
“不知道。每个医生的意见都不一样,找不出原因。很奇怪吧?所以大家都说因为松林堡受了诅咒:老伯爵失去了儿子,唯一的继承人是因为诅咒;伯爵像邪灵附体一样生怪病也是因为诅咒;女人们都变得疯疯癫癫的原因也是诅咒。”
“什么诅咒?”
“你平常是不是只看报纸的头版,不会翻看那些犄角旮旯的专栏?”汤姆笑道。然后用讲故事的口吻娓娓道来:“很久很久以前——其实近几十年也是一样。”他嘿嘿笑了两声又继续说道,“松林堡坐落在东北海岸的第一防线上,那座山头上发生过数不清的大屠杀。战争中有很多枉死的战士和城堡主没得到厚葬,英灵没能进入神殿;敌人的怨灵也没得到超度,所以常常从冥界逃出来,带着诅咒祸乱人间——这也是为什么松林堡的神庙比其他私宅里的神庙都要宏伟,每周都有高级祭司来主持祭奠的原因。”
维多利亚讪笑了一下,带着些许不屑的意味。要是罪案都归咎于恶灵和诅咒,还要警察干什么?她在心中嘟囔了一声,然后快速从汤姆繁杂琐碎的故事里过滤出有用的信息。“对了,你说女人都疯了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伯爵的生母,他的继母布莱克威尔夫人也是疯疯癫癫的。精神医生给她开了很多药,但她经常不配合治疗,故意打碎药瓶。另外还有那些,曾经是松林堡常客的女人——就像是佐伊的表妹乔安娜那样,最后搬进了精神病院的也不少。”
疯女人和水妖案还有布莱克威尔夫妇的死亡和失踪有关联吗?维多利亚感到一阵头疼,于是深吸了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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