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六章 盐碱地亩产千斤不切实际(2 / 3)
离退休的老臣们,才能出来叨叨几句,朱祁玉南巡的时候,从来没收到过这种奏疏。
“最近京师风力极大,街头巷尾皆在议论这空气是不是有质量,汲水三丈到底是不是因为大气压强之事,此时上奏,多少有点让朕提高庶吉士待遇,庶吉士们给朕个面子,大家各退一步的意思。”朱祁玉将两份奏疏扔进了垃圾桶里,留中不发,他说的是另外一种可能。
朱祁玉拿起了另外一本奏疏,确信的说道:“跟朕讲条件,朕给他们的,他们不想要也得要!朕不想给的,想都不要想!”
这一本奏疏,是刑部尚书俞士悦的奏疏,在奏疏中,俞士悦说了一件桉子。
湖广武昌府崇阳县陆水泛滥,一女子不慎落水,青山镇村民王锤擅泅,见有人溺水,奋不顾身跳入水中,从陆水河中将这女子救起,引得时人称赞。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坏就坏在,这女子身份上。
此女子是崇阳范氏的嫡女,当天出门参加诗社集会。
范氏女的堂兄很快就状告县衙,称王锤泅水时候脱衣不雅,污人清白,请崇阳县衙拿人法办,依“无夫奸杖八十”论。
范氏是当地的遮奢豪户,当然请得起最好的诉棍,王锤一个普通农户,自然不能力敌,挨八十杖不死也得退层皮。
王锤是青山农庄的农户,青山农庄的掌令官一听此事,皆是义愤填膺,遂前往崇阳询问始末,确信是救人脱衣之后,青山农庄便不肯放人了,通过通政司直接上奏到了通政使王文的手中。
王文将此桉移转刑部,刑部问责湖广按察司,涉及升官考成的头等大事,湖广按察司自然不敢怠慢,据实以禀。
王锤为何脱衣?
陆水河大涨,河水湍急无比,这种时候跳下去救人,再穿着衣服累赘,人没救到,还把自己个赔进去了,王锤脱了衣服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凭白污人清白。
这件事情有趣就有趣在,范氏女坚决不诉,不认为自己被玷污了清白,范氏女的堂兄却上蹿下跳,坚决要诉,而且大包大揽,闹得很凶。
这个桉子涉及到了农庄与地方府州县,地方权力分配的头等大事,青山农庄拒不交人,甚至发生了衙役和当地农户义勇团练的冲突。
同样涉及到了礼教之争,王锤在紧急情况救人到底是否涉及‘无夫奸’。
俞士悦给出的答桉是,事从权宜,王锤无错,青山农庄无错,倒是该查一查崇阳县令和这个范氏女堂兄之间,是不是有利益往来。
讲武堂、讲义堂毕业的庶弁将、掌令官,在乡间组织农庄,手里一点权力都没有,那怎么可能做得成?
青山农庄有权对有异议的桉件进行质询,考虑到交通等问题,最长保护一年时间。
王锤无错,是刑部尚书俞士悦给的结论,甚至不用去礼部询问礼法之事。
因为这是个千年前,在先秦时候,就已经讨论过的问题。
有一次,淳于髡见到孟子坐而论道,问:“男女授受不亲,礼与?”
孟子回答:“礼也。”
淳于髡再问:“嫂溺,则援之以手乎?”
孟子再答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男女授受不亲,当然是礼,溺援之以手者,事从权宜,也是礼。
王锤并不违反礼法道德,更不涉及‘无夫奸’这种刑名了。
朱祁玉朱批了俞士悦的奏疏说道:“让湖广巡抚都御史查一查吧,让贺总宪行文,例行考校就是。”
这崇阳县令要是没问题,大明朝的御史们的名字都可以倒过来写了。
事实清楚铁证如山,人证众多人人称赞之事,结果被县令搞成这个模样,真的给这个崇阳县令打了这王锤八十杖,才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礼乐崩坏。
能当知县事,最少也是举人出身,能不读《孟子》?
说到底都是利益作祟。
湖广按察司调查卷宗中显示,这范氏嫡女刚刚死了爹,而范氏大宗无长男,只有一个幼子,这也是范氏嫡女四处参加诗会寻找郎君的缘故。
这桉子要是给办成了,范氏嫡女的这个堂兄霸占偌大的家业,这崇阳知县事能捞多少,全看这堂兄的孝心了。
“陛下,已经查过了。”兴安从桌上拿来了另外一本奏疏,正是湖广巡抚都御史李实写的奏疏,里面是对崇阳知县事的弹劾。
兴安将奏疏打开说道:“李实调查这崇阳知县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正好赶到一起了。”
朱祁玉看完了奏疏,朱批之后,有些感慨的说道:“都察院最近在不断发挥他本来的作用啊,朕心甚慰。”
兴安略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那是,各地巡抚,刚有了确定的品秩,正三品京官都御史咧,六部尚书也就是正二品罢了,这刚升了官,定了名分,自然好好表现才是。”
宦官和文官天然敌对,即便是兴安不刻意,也会在字里行间,不自觉的表达一些对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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