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言说不疲(3 / 3)
知道自己与何梦露的关系,而自己再这样说下去,嘴脸难免显得有些高高在上,语句里若再夹杂些嘲弄,就更是显得自己像个践踏她人心意的恶人。
她和章鱼精不对付,梁子早就结下,又多少带着点情敌的意思。可在感情上,至少章鱼精比她要坦然的多。她对何梦露不够好,不够坦然,所以某种程度上,她还挺佩服章鱼精表达出来的那份认真和坦然。
不知什么时候起,卿言把自己的感情定性为愧于见光的。不仅仅是对何梦露产生的感情,而是任何感情。好像万事万物的存在都是为了向她证明,感情是软肋,是会刺伤人的,所以她要把这些无法保护自己的东西统统装在坚硬的外壳里,任它们不见阳光,窒息而死。
于是,她把和这一切反过来的、何梦露的爱,定性成她的特性,她的怪癖,就像何梦露爱玩狗与主人的游戏一样,她对于爱的坦然也一定是特别的。这个认知曾经让卿言自惭形秽,她总觉得这一切美好的不真实,是由于何梦露晕染出的眩光让两人一瞬间恍惚着以为彼此可以相爱。而实际上午夜梦回,卿言总是在害怕何梦露会碰见一个和她一样特别的人,那个人会给何梦露最好的爱,就像何梦露给卿言的那样。
毕竟,说出口的才能叫相爱,不是吗?
可卿言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她终于发现病态的是她自己。她终于发现她亏欠何梦露的那些浓烈的情感,其实一直都被压抑在她自己的坚硬外壳之中,几乎要被压得扭曲畸形。那些情感已经不会发出声音,而卿言正慢慢开始学着教它说话。
我知道我们之间相互不信任。她对章鱼精说:但有一件事是我们两个都认同的。
囚犯卿言与张狱警对视着,就好像她们两人的着装不能显示身份上的区别,两人坦诚、平等的对视着。
卿言郑重地说:我们两个都不会做任何伤害到何梦露的事。
张狱警一瞬间有些动摇。她从认识何监狱长的那天起就是她的下属,从没听过谁直呼监狱长的名字,而这个称呼让她一瞬间不适应,甚至恍然一秒,仿佛才意识到这个名字指的是监狱长。
而面前的囚犯卿言却如此自然的称呼她。
她也郑重的看着卿言,不是像平时那样恶狠狠的,也不是气急败坏的。
她看着卿言的双眼,回应她的语句: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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