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 / 3)
:“应该是手上的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等一下给他吃几颗消炎药,多注意伤口。”
送走医生后,沈斯缪坐在了床边,给他贴了一片退烧贴。
他也不敢休息,时刻注意着点滴瓶,索性躺在了床的另一边,默默地看着纪浔。
好不容易点滴打完了之后,沈斯缪接了一杯热水,把退烧药泡好端到了床边。
“纪浔,先醒醒,把药喝了再睡。”他在轻声地叫道。
纪浔眼皮烧得有些泛红,嘴唇也有些干涩,他睁开眼看着沈斯缪,声音有些沙哑地说说:“好。”
沈斯缪端着药抿了一小口,试了一下温度,然后坐在床边半抱着他,把杯子凑到了他嘴边。
纪浔虚握着杯子,一口气把药喝完了,然后又躺了下去,把脸靠在了沈斯缪的肚子上。
沈斯缪的手穿梭在他的头发里,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皮,然后缓慢地抚摸着他的背。
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沈斯缪缩了下去,纪浔压在他的身上,鼻尖碰着他的脖子,均匀的呼吸打在上面。沈斯缪有些困倦地睁开眼,把纪浔受伤的那只手放到了床边。
纪浔睁开了一点眼睛,睫毛遮住了漆黑的眼眸,嘴唇翕动:“口渴。”
沈斯缪起了一点身端过床头柜的水,送到了纪浔的嘴边,看他喝完了之后,把杯子放回了原地方。
他抱着纪浔感觉像抱了一团火,手拍着他的背,眼皮却越来越重。
沉闷的雷声把沈斯缪吵醒了,睁开眼发现纪浔已经不在床上了。他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晚上八点。
他下床朝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没有亮灯,漆黑一片,只有外面微弱的光照进来,以及在黑暗中闪烁着的红光,顺着飘过来的就是干燥的烟草味。
纪浔穿了一件黑色的薄毛衣站在窗外前,外面的光照在他身上,泛着朦胧的暗蓝,袖子有点长,垂下来遮住大半个手背,只有指缝里面夹着的烟,红光跳动着,一闪一闪。
沈斯缪走过去和他并排站着,一起看着外面高楼。
“你妹妹说的那个在校研究项目,你卖了吗?”
纪浔回头看了他一眼:“嗯,卖了。”
沈斯缪皱起了眉毛,他走到茶几上拿过烟,点了一根放在嘴里,狠狠地抽了一口:“你知道的,这些事情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帮你的。”
纪浔转过了身,把手里的烟送入了嘴里,轰隆一声,闪电的光打了进来,一瞬就照亮了他的脸。漆黑的头发下,那双眼睛目光沉沉地看着沈斯缪,只是笑,显得有些漠然,他吐了一口烟:“因为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他说得满不在乎,可这话从纪浔嘴里说出来,又似乎没什么惊讶的。
“没有一点可惜。”
“不。”纪浔打断了他,说:“有些事情是,你昨天想清楚了,今天就不行了,现在想清楚了,等会就不行了。”
他用受伤那只手的掌根,把袖子推上去了一点,露出了突起的腕骨。咬着烟,看着沈斯缪:“所以在那一秒种里,什么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
“那一秒钟过去之后呢?”
他们两个对视着,纪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从来不去想。”
黑夜里他的脸半明半暗,照亮的那一边,脸色是异常平静的,黑压压的睫毛下,只有那黑色的瞳仁里涌动着微弱的情绪。
沈斯缪手有些颤抖地把烟送入嘴里,一瞬间突入其来的心疼感涌入心里。纪浔从不去想,所以不会后悔,不会悲伤。所以他的情绪隐藏起来,因为冷漠久了,自己也就习惯了,如同数万滴雨落下,只能激起湖面一点涟漪。
所以这么多年来,又有谁能懂他真正的渴求呢?
而他只能从支离破碎的片段里,从纪浔口中描述的寥寥数语中,来窥探他的一角。
是十七岁的他推着单车,忍受冷酷的冬天,吐着冷气,被冻得泛红的眼皮,深夜独自骑行在下雪的街道。放学后穿着校服,骑车穿过逼仄的小巷,掠过头顶的电线,在塑胶厂修理着那台老化了的机器。
每天都睡不够,却又会做题到深夜,他的迷茫与矛盾,皆在少年时期的磨砺的一干二净,换来少不更事的早熟,以及沉默和寡言。
又或者是大学时期的他,从酒吧兼职出来,眼睑泛青地走在路上,一边抽烟一边等车。回去的室友早已入睡,他打开电脑,咬着烟,蓝光照在他脸上,编辑着他所做得项目。
他拥有多面派的不同性,拿鼓槌熠熠生辉的他,老师口中不骄不躁的他。
意气风发是他,疲惫不堪也是他。
诸多复杂,始终模糊。
才能他越多了解,越心如刀绞。
沈斯缪冷着脸色,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苦涩又辛辣的烟味充斥在嘴里,鼻腔,又侵入肺里。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沈斯缪接了,手机里的人说:“沈先生,有一位关小姐找你,要不要放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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