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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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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切齿,好在怒火被电流缓和过,没那么尖锐。

毕竟,她总没法从市中心瞬间飞来狠揍我一顿,其实她不会揍我,只抬高指头戳戳我脑门,十足用力,特别当她新做了指甲后,袭来的痛感使我回忆起高中生活——熬夜打游戏,额头冒了疙瘩,下雨天举着伞没注意,冰冷伞杆“哐当”撞上疙瘩——诸如此类。

顾夏天深深叹气,语气无奈:“我说——今晚的客户临时加了一个,是块肥肉,大肥肉!季老弟,你可是我的王牌,一定给我好好表现啊。”

我自知对她来说,撇开那点上不得台的知名度,我除了钱一无所有,不禁费解:“要我表现?”

“是这样....”她的四周嘈杂起来,越来越密集的噪音涌入我们的通话,不断掠过的“顾姐”、“顾姐早”,她一句也没理会,作为业绩排名表上的大魔王,顾夏天像头孤狼,我怀疑她根本是提着同事的头走路。

“今早那边助理通知我,他们市场部经理也要来,我去查了下,好像是位你的大粉丝,估计冲你来的。”

我眉头一翘:“不可能吧.....”

“奇怪吧?我也觉得,但你猜怎么着,”她的话语被电脑启动音打断了一会儿,“那男经理,单性别,但连着三位前男友都是同一种类型,你猜什么类型?”

我老实回答不是很了解。

“都是你这类型啊!”

未知我竟也是某一类型的代表,实际上,我极少公开露面,迄今使用笔名,用着并不活跃的社交账号,它们被粉丝叫做网络墓碑,确实,网上能获取到与我有关的信息不多。

这都源于我曾固执地隐瞒身份,为了封锁温格的消息,希望我丑陋低俗的家人永远不知道他,碰不见他,而不会伤害他,或用他伤害我。就算是《现世异闻录》人气最高的时候,我也如履薄冰,只敢躲在公司的洗手间回复编辑的短讯。

不过后来发生的一切让我领悟:很多事明眼人瞅一眼就知道是无用功,只有傻子还紧攥着不松手,看得比什么都重。

“总之,和‘阅世网’这次的会面生死攸关,季良意,我俩能不能携手走上资本主义的宽敞大道,就看你了!”她加重语气,再次强调谈话主旨,后飞快挂了电话。我看着陷入黑暗的屏幕,心里越发觉得怪异:这顾夏天莫不是要我出卖色相吧?

我放下有些发烫的手机,肚子里空空如也,警告我必须下楼觅食。离开“创神”另起炉灶,创立工作室,这主意是顾夏天先提的,她遭遇职位天花板,而我备受截稿日煎熬,心想不如当老板。遂与她一拍即合,四处游说作者和员工。

同时,我们也明白平台的重要性,当然不能再找“创神”了,在我们物色的几支潜力股中,最值得期待的,就是今晚要洽谈的“阅世网”,和“创神”一起,霸占了七成以上的市场份额。

不同于草根出身的“创神”,专注引流,扩大网站影响力,“阅世网”以其成熟的资本运作机制闻名,作为国内最大的“ip”工厂,阅世的版权体系完善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一部作品从起草大纲到敲定改编剧本,再将版权深化到其他领域,翻身一变,发展为流量品牌,吸引上亿投资,在“创神”至少得花费两三年,“阅世”仅用四个月。

故而,若非有超乎寻常的天赋去改变资本胃口,创作者们就只能走纯套路化的写作模式。尽管业界将阅世的作者们戏称为“网络文农”,但他们的分成收入的确不菲,就算是我也偶尔眼红。

想来人总是物质耦合的结果,早些年我一穷二白,看见“创神”的签约作者不仅能养家糊口,还可以攒点小钱,觉得那简直是梦中才有的职业。如今获悉“阅世”作家买车买房,又买游艇,一年出海三次是标配,凭空迎来一种生不逢时的挫败感。

顾夏天安慰我:你要是肯放低身段靠脸吃饭,把你家账本印出来卖都比他们赚得多。

我反驳:不带你这么夸人的啊,这不是贬低我的才华吗?

她猛白我一大眼:才华能让你不被甩吗?

臭编辑,损起人来嘴真毒。

另一方面,我对阅世的稿酬传闻始终略有怀疑,我见过几个阅世的金牌写手,没有一个不是面色枯黄、像棵隆冬的枣树,顶地中海发型、戴框架眼镜。听说有一位曾为了能按时交稿,连预约的阑尾炎手术都没去,现在依然只被医生允许吃流食。

我当然不会步他们后尘,在我和顾夏天的规划里,如果不让我俩坐在老板位置上坐享其成,扮演麻木不仁的资本家,我们绝不会同意与“阅世”合作,再牛逼也不行。

楼下厨房得意打扫过,他虽然不会做饭,但在整理物品上独具天赋,地板清爽干净,灶台整洁有序(经我提点)。我省下了每周的保洁开支,也要感谢我妈病态的珠宝收集欲,不然花在首饰上的钱可抵消不了那点家政费。

两个裹着油纸的牛肉烧饼摆在餐桌上,多亏这层油纸,我没料到饼皮的高温,一嘴下去舌头差点烫没了。我火急火燎地吐出残渣,感觉像是在倾倒燃烧的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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