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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塞上雪(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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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不仅从不会向父王告状,还会帮他打掩护。

呼其图满不在乎地想着,脚下步伐都轻快起来。

齐绍把受伤的奴隶少年带回了自己的帐篷,一回去便唤齐星齐月准备热水、金疮药和新的衣物,再拿些吃食。

两个侍女虽都讨厌狄人,但对着这样一个可怜兮兮的半大小子却也恨不起来,见他那副凄惨的模样,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趁着齐绍在给少年清理伤口,齐月还翻了件自家公子不常穿的旧衣出来,比照着那少年的身形大致改了改。

苏赫坐在齐绍的榻上,连屁股都不敢坐实了,总觉得自己与这干净温暖的大帐篷格格不入,更别说旁边还有一个英俊的男人正温柔地在给自己上药。

伤口的血才止住,看起来仍十分可怖,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痛了,只觉得自己像踩在云端,做梦一样的快活。

齐绍不常照顾人,处理和包扎伤口却是熟稔,很快便用雪白的纱布裹了少年的伤处,利落地打了个不松也不紧的结。

他做完这一切,长舒了口气,朝少年笑了笑:“好了,你再去把脸洗洗,身上自己擦干净,衣服……阿月就快改好了。”

苏赫被他的笑容晃了眼,晕乎乎地便跟着齐星去热水桶前把自己擦洗了一遍。

少年原本乱糟糟的头发洗净后擦到半干,柔软蓬松地翘起几撮,一张脸洗得干干净净,再换上合身的衣裳,齐星和齐月看了,不由得惊讶起来。

“竟还是个混血?”

“长得真好看,不像那些鞑子,真是可怜见的……”

苏赫听得懂她们说话,脸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一步一趋被带回齐绍面前。

齐绍正抚着他的剑。

失而复得,却也得非所愿,忍了许久的悲愤终于还是化作了两行清泪,闭目间无声地落下眼角。

苏赫一来便看见齐绍在哭,他一直不曾开口说话,此时竟笨拙地试图安慰对方:“你……不要伤心。”

齐绍闻言放下剑,抹了把脸,摇头道:“我不伤心。”他只是恨。

倏尔他又反应过来,略讶异道:“你会说汉话?”

“我娘,是汉人。”少年语调生涩,似乎不太常开口说话。

齐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前跟着谁?我把你要来,不要紧吧?”

“我叫苏赫。”少年顿了顿,又垂着头说:“我不是谁的奴隶,也没有人,要我。”

他原不爱说话,自娘亲死后,也从没有人和他说话,好不容易开了口,面对着齐绍,忽然生出一股倾诉的欲望。

苏赫小声说:“苏赫在狄语里是战斧的意思……我娘的汉名也姓苏,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奴隶,不配有名字。”

齐绍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你知道赫在夏朝是什么意思吗?”

苏赫摇头,齐绍对他道:“是显盛的意思,你娘希望你能好好长大,出人头地。”

“我没办法实现她的愿望。”

在齐绍温暖的掌心下,苏赫的头埋得更低了。

像贺希格那样出色到能让老单于忽视出身的人是少数,他的母亲本是岱钦帐下的女奴,趁岱钦醉酒爬床,意图母凭子贵,却不知狄人乃从母法——

他生而卑贱,根本没有与呼其图争高下的机会。

而岱钦一向不在女色上留心,只有一个大阏氏,多少部落贵女想要做他的侧室阏氏尚不可得,竟意外在一个女奴身上栽了跟头,不杀了她已是仁慈,哪里会管她生下的孩子。

从前岱钦的大阏氏还在,呼其图虽顽劣,到底还有母亲管束,后来大阏氏难产故去,苏赫的母亲也在一个冬天里病死了,从此便更受这同父异母的兄长的欺负,好几次差点没了命。

齐绍又揉了两把苏赫毛绒绒的脑袋,有意宽慰他:“夏朝有句古话,英雄不问出处。”

说着,他瞥了一眼桌案上的长剑,心思一动:“苏赫,你跟着我,便不再是奴隶。我不擅长使战斧,但我擅使剑,你可愿随我学剑法?”

苏赫猛然抬头,眼睛里闪着光,生怕齐绍下一刻就要反悔似的:“我愿意!”

齐绍拍拍他没有伤的一侧肩膀,难得洒然玩笑道:“要跟我学剑,这么瘦弱可不行。”

苏赫青涩的面孔上露出失落的神情,那厢收拾好残局的齐星齐月正拿了热腾腾的新鲜吃食来,齐绍拉着他坐在桌边:“今天是我连累了你,你也该饿了。”

苏赫看着那一桌丰盛的食物,不禁咽了口唾沫。

他一向只能吃些残羹冷炙,有时连别人剩的都没得吃,齐绍对他这么好,救了他不说,还要教他学剑,又给他这么多吃的,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见苏赫迟迟不动,齐绍失笑,正要亲自给他挑块点心,帐前便有人来报。

内侍传信道:“阏氏,单于请您沐浴更衣,今晚到王帐过夜。”

齐绍动作一顿,心知果然是躲不过,面色冷淡地应了一声,勉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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