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有短车（1 / 3）

两个人站在显示维护中的实验室门前，他们没有动用劳伦斯的权限开启这扇门。等周围几个摄像头上的红点消失后，墨魌戴上兜帽，并说道：“我劝你别往兜帽里面看。”

白疠收起了想看的念头。他看到墨魌的衣服下方伸出无数细细的，黑色的线和灰色的，粘稠的液体。它们穿过门，线绷直，连着墨魌，那摊液体完全离开墨魌，不知道在实验室里面做什么。他看到墨魌的手已经不是人类的手了，是几根黑色触手，垂在地上。衣服下方的景象，白疠没敢掀起衣服看。

“墨魌？”白疠现在不确定墨魌是不是还有一点人类的意识了。

嘀嘀！

门开了，没有用权限。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去，白疠进去后门瞬间关闭。他没有看到墨魌的身影，只感觉脚下黏糊糊的。那些黑线，全都连向了一处。实验室内十分杂乱，压根就不像维护期间的样子。散落一地的部分完整或完全损坏的磁盘，没电的显示器，掉在地上的杯子，变异且已死的植物和动物，墙上腐蚀的痕迹还挺新鲜，在这间实验室内的一切，除了白疠，都有一层薄膜。跟着黑线往里面走时，白疠看到还有粉色的肉块，但很快被黑线清理了。他试着找黑线的源头，发现源头好像来自周围一切。

“墨魌？”

白疠大概猜到墨魌现在是什么状态了。他继续往里面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已经只剩小半张脸还没变成一滩烂肉的人类，周围有很多黑线飘着，这摊肉的表面早已覆盖了一层灰色的粘膜，正在吃它，旁边有几块白疠熟悉的防护服碎片。

“东西。”白疠对那人说道。

那人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能转动仅剩的一颗眼球。他看向一旁，白疠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是一个被插在仪器上的磁盘。仪器早已不运作了，磁盘上还有裂痕。

“还有呢？”他继续问道。

眼球不动了，同时黑线瞬间把这摊肉包住，吃了。

“你能把这个修好吧？”白疠对着空气说道。他走到仪器前，没有拔下磁盘的意思。

一根黑线没入仪器中，几秒后离开，仪器恢复了工作。白疠熟练地操作，打开磁盘，旁边飘着几根黑线看着。看完内容后，磁盘被黑线抽出，缠住，松开，成了一堆粉末，使用的仪器也成了一堆粉末。

咕噜······咕噜······

白疠朝声源看去，一团又一团灰色或黑色的未知团块渐渐聚在一起，慢慢地形成一个趴在地上的人形。墨魌还带着兜帽，脸的部位贴着地面，一根类似触手的东西缩回兜帽底下。慢慢起身，没有站起来，只是坐靠着墙，辫子搭在肩上，发尾无力地垂在那里，一手捂着嘴，一手放在肚子上，身体半蜷缩。

“吃撑了？”白疠蹲下问道。

墨魌没有说话。他身后突然伸出三根触手，对着水池就是一阵呕吐，一会儿后才恢复到原来长度。缓了几秒，墨魌放下捂着嘴的手，抱着肚子，在地上缩成球，三根细长的黑色触手软塌塌地散在地上：“吃坏肚子了。他们加了太多脏东西。”

“那你还吃。”

“我饿嘛。”墨魌把兜帽往下拉。

“还能走吗？”白疠手伸到墨魌的腹部揉了几下。

“你抱我。”

没有抱。把人背起来后，白疠问这里怎么办。墨魌说他刚才通知了哥哥。他们离开的一瞬间，实验室恢复成原样。至于死去的几个人，在人类的印象里，他们死于几天前的一场实验意外。

劳伦斯看着白疠背着墨魌来还权限时，大脑一片空白，背后冷汗直冒，浑身无力，感觉自己要完。

“墨魌他没事吧？”劳伦斯小声地问白疠，心脏跳得很快。

“虚脱了。”白疠说道。

墨魌现在正啃食着他的肩，那三根收不起来的细长触手被白疠缠了部分在手上。托墨魌衣服的福，周围人看不见。触手上的吸盘总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吸住白疠的手，刚吸住又软软地滑落。

呼——劳伦斯松了大大的一口气：还好。如果被宇上将知道他弟弟在我这里出事了，可能会私人地把我好好教训一顿。

回到车上时，墨魌在后座缩成一团，三根触手无力地散落一地。白疠拉了拉自己的外套，遮住被咬坏的衣服，设置好自动驾驶，回头看了一下到现在还没缓过来的墨魌，他现在的样子就和小孩生病没区别。

有点可爱。

白疠正看着，突然宇晻就出现了，背对着他，挡住了他的视线。宇晻扭头看向白疠又瞬间收回，白疠感觉宇晻刚才是想把他给剁了。

“停车。”宇晻说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停下后，宇晻把墨魌抱出来，让人靠着车壁坐好，他走到不远处，伸出左手没入一个空间，瞬间拉出某个异世界的生物，已死亡，他刚杀的，还很新鲜。当食物一接触到墨魌，多个触手立即出现，还有长着尖牙，从头部一直裂到脚部的口，贪婪地吃着。吃完后，宇晻摸了摸墨魌的头说：“别忍着。吃掉了，我去和鲁飔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