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9）

我坐在和哥哥家里的豪华皮质沙发感觉差上一万倍的单人布艺沙发里，尴尬而局促地捏着自己的手指。略有些吵闹的，听不懂在唱什么歌词的歌和暗红色的灯光充斥着这间狭小的屋子。屋里对我来说并不好闻的浓重的香味让我更加坐不住了。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第一次走进这种店里，我羞得脸上滚烫滚烫的。

女人靠在大门边发了个通讯，然后就叫我坐在这里等一会儿，告诉我那个男人马上就到。

快点来，快点来吧，这里太尴尬了，我待不下去了。

尽管知道自己会被一个陌生男人以性奴的身份带走，可眼前的尴尬感还是让我不停地在心里祈求男人能快点到，快点把我从这个各种意义上都很尴尬的地方接走。

这暗月，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凶神恶煞啊。蔫蔫巴巴的，还会脸红，真是难以想象这样青涩的小男孩会是造成净土数亿人死亡的通缉犯。他到底是怎么和杀人不眨眼的净土最大恶人这个身份联系到一起的啊？

女人看了冻月一脸僵硬的表情，这么在心里想着，抽了一口烟说道：“他说他要先验验货，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带不带你走，到底还得人家金主说了算。”

“验货？”

显然，这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检验货物状况的意思。

我不是很明白这个词在这种语境下的确切含义，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女人。

“长相，声音，身高，身材，肤色，身体干净程度，性格，和多少人睡过——富贵家的老爷，爱好特别，挑剔得也多。”

我不该问的。

女人详细的解释让从没接触过这些的我深深地低下了头。可是越是想无视，女人刚刚说到的那些东西却越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好尴尬，好羞耻。

『还是割自己肉吃吧。』

“他”突然出现，靠在沙发边用一种仿佛早就看破一切的惆怅语气说道。

显然是“他”一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这就是你之前的食物来源？”我不禁出声向他问到。

『嗯。』

“你干嘛呢？和谁说话呢？”听到我说话声的女人立刻向我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这有个人啊。我跟他说话呢。”

不明白女人为何会问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的我茫然地指了指沙发边靠着的“他”。

女人瞥了一眼我指着的空无一人的地方皱起了眉头：“哪有什么人？你别是精神有问题吧？你要是精神有问题就赶紧说，人家肯定不会要的。”

“我没问题啊！你真看不见？”

我怕“他”又突然悄悄溜走，赶紧又看了一眼“他”，确认“他”此时此刻的确就在他身边之后，反问女人。

然而，我异常肯定的语气似乎只是让她的表情变得更纠结了。

『她看不见的。我这是思念联结的。我是上个世界里唯一一个被保留的对象，只有本体能看得见，听得见。有别人在场的时候你别回话，听着就行了，想跟我说话，心里想就可以，我能感知到。再被人当成精神病就更麻烦了。』

好吧……

我闻言也只好老老实实坐好，当个哑巴听“他”说。

『你可要想好了，这是卖身，是去做性奴，不是和个男的交往，滚个床单的程度。你会后悔的。』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他”一定是话出有因，毕竟他是已经在上一个世界里把这些都经历过一遍的人了，他这个问法，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其实心里就是后悔的？

我好奇地在心里问道：『那你后悔了？』

“他”笑了笑：『也谈不上后悔吧。毕竟以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如果没有他，我真的就饿死了。可是如果还有别的路，还能重来一次的话，我绝对不会再去给他当性奴了。』

『他对你很不好？』

『呵，性奴而已，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最让我不想再经历一次的也不只是给他当性奴的这个过程。还有别的。总之太痛苦了，你好好考虑。』

这时，店外扫过车灯的白光，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稳稳地停在了店门口。而“他”就像是不想再看见这一切似的，立刻逃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人迅速掐掉了指间快要抽完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大概这车里坐着的就是女人口中的“金主”吧。金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财大气粗，肥头大耳，油腻大叔？还是那种青春恋爱小说里常有的年少轻狂，言行不羁，打扮时髦的年轻小伙儿？或者是那种不苟言笑，对人颐指气使，走到哪里都排场赛明星的霸道总裁？

“他来了。”

来的人果然是金主。

原本还在胡乱揣测金主形象的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跟着女人走了出去，有些胆怯地躲在其实要比我矮上一头的她身后。

后座的车门开了。一个穿着一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西装的三十多岁男人下了车，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