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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谲 1(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爆更6k字)(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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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有一味毒药,名曰‘千言’。”

秦侯嗤笑,倒也没否认:“此毒能使人瘙痒万分,疼入骨髓,用于逼供再合适不过,你是想让我用在这暗卫身上?”

容雅轻声道:“家父也是心急才对您出口不敬,只要这暗卫说出主使,浮天居愿意赔礼道谢,将药楼敞开供您挑选。”

她用得是“浮天居”,而非“容家”,浮天居门主也默许着没反驳,让秦侯有些心动。

浮天居乃百年传承世家,秦侯恰好炼毒缺了几样药材,倘若趁着这机会,说不定就能补齐。

这样想着,他痛快点了头,当即有下人上前,掐着惊刃咽喉,迫使她咽下一枚药丸。

伤口一阵阵往外涌着血,黑衣被尽数洇透,黏连在身上。惊刃蜷缩在地上,药效慢慢发挥着作用,胸膛中像是扎入了千片刀刃,剧痛攀上脊骨,像是要将每一片血肉,每一根筋骨,都尽数剥离身体。

她闭着眼睛,长睫被血坠的弯垂,喉中溢满腥甜,哆哆嗦嗦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主…主子……”

惊刃仰起头,望向却是秦侯方向,浅色眼瞳倒映着他的衣袂,还未曾说什么,便已道尽万语千言。

全场哗然,无数门派世家跟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秦侯一时成了众矢之的,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半步。

众人议论纷纷,已有几人高声斥责秦侯作为,他恍然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必心虚。

秦侯快步上前,一把掐住惊刃手腕,捏着她微弱的脉搏,迫使她望向自己。

“好啊,”他眼眯成一道细长的缝,“想陷害本侯?”

惊刃一言不发,就只是静静地望着他,额间淌下的血蔓到眼睑,悄无声息。

秦侯冷笑着,愈发用力地掐着她脉搏,“小家伙,栽赃这事啊,可得做上全套!”

他甩开惊刃,朗声道:“我毒阁一贯的传统,所有死士、暗卫都要在左臂植入蛊虫——只要剖开血肉看看,自然真相大白!”

那蛊虫虽然不至于危害性命,却最是折磨神智,惊刃倒在地上,听不清四周吵嚷着说了什么,只模糊地望见一个人向这边走,将自己半抱在怀中。

惊刃竟一瞬间觉得,是那个人来了,会将自己抱在怀里,温柔地哄着她:“小刺客,你跟我走罢?”

可惜,不是她。

容雅握住惊刃手腕,另一手则拿着把锋利匕首,刀尖抵着她皮肉,微一用力。

耳畔嗡嗡作响,容雅似乎说了些什么,惊刃却已经听不清了。

茫茫然间,她看见暗阁之主俯下身,比自己要高上那么多,腰际装满亮晶晶的东西,各式各样,都带着些尖尖的刺。

“三岁是个好年纪,”男人评价道,像是评价着一件物什,“若是大些可就头疼了。”

炉火熊熊燃烧着,将烙铁烧得通红滚烫,以至于贴上皮肉时,她能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响。

像是除夕时放的爆竹烟火,一阵阵放到天明破晓,落了满地的红,喜庆又热闹。

只是从不属于她。

她只能等到声音褪去,人流散尽,再拾起一小片红色破布,在手心间捂热。

假装自己也有一身漂亮的红衣裳,一道柔软的红缎带,也有面颊红扑扑,笑着捏捏自己的阿嬷。

“你此生都将活在暗中。”烙铁在身上辄过,她疼得浑身发颤,想哭却哭不出声。

“主子说你是一个物件,你便是一个物件;主子说你是一只畜生,你便是一只畜生。”

那人握着她咽喉,像捏着一根瘦弱的野草,五指缓缓收拢,“你必须遵循,不得违抗主子的任何命令,听见了吗?”

她颤得太厉害,说不出话来,惊刃便接过话,帮她答了:“是。”

刀尖没入肌肤,将血肉生生剜开,左臂那一小截骨头,赫然是漆墨般的黑色。

一把刀不需要情感,不需要温度,锋利时杀够了人,等钝了、卷了,便可以心安理得地抛弃。

容雅松开手,她便重新砸回白砖,还挂念着主子嘱咐的“自刎”,却连抽刀的力气也没有。

场内沸反盈天,数方实力吵得不可开交,容邙勃然大怒,叫嚣着要杀了秦侯报仇雪恨,容雅与剑庄假惺惺地拦着,秦侯神色错愕,厉声争辩,却只遭到无数名门世家的齐声斥责;浮天居门主更是大步上前,不仅斥责秦侯不配有资格夺取“万籁剑”,更要求他给所有人个说法——

耳边声音愈来愈响,她气息愈来愈轻,散在喧闹之中,连最后残余的热气,都尽数沉入浩浩江水,无人可闻。

日光落在身上,惊刃只觉得冷,她攥紧残木,蜷起躯壳,颤声想呼口气,唇边却溢出更多的血。

很冷,很冷。

直到一声极为尖锐的叫声响起,她才恍恍惚惚地捡起点意识,勉力睁开些眼睛。

画舫前头无端端起了火,自己起初的担忧成了真,那黑桐木果真一点即燃,大火吞噬着乌蓬,摧枯拉朽般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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