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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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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天。

二人默默地在穠艳锦绣的花圃漫步,花圃里打扫得井井有条,大约全是曲雪珑亲手打理。

晏怜绪在漏花窗前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远方的叠嶂倚晴空,顿感心旷神怡,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

微风吹拂着晏怜绪的脸庞,他倏然问道:「这里是什麽地方?」

「琴川。」曲雪珑的声线柔和。

晏怜绪一怔,他回头看着曲雪珑,首先注意的却是那截玉颈上的紫红伤痕。

那伤痕无情地提醒着晏怜绪,只差一点点,自己就会真的要了曲雪珑的性命。

晏怜绪却同时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年深冬,二人在床笫之间的喁喁情话。

「所以,如果哪天我不见了,请曲爷一定要找到我。」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你。」

曲雪珑从来也是言出必行。他说过他回来为玉鸾赎身,他来了;他说过他会找到晏怜绪,他找到了。

晏怜绪抬手轻抚右耳。

可惜,终究是晚了一点点。

「我的右耳……好像还听到一点声音。」晏怜绪的声音有点生硬。

「那个大夫没有用上最狠的药,夕雾也不时在旁边悄悄调和药性,使耳蛊不至於完全耗尽你的听力。」

对於夕雾对耳蛊知情一事,晏怜绪并没有太惊讶,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跟着曲雪珑来到庭院的一角。

不同於四周的奼紫嫣红,这大片泥土却是光秃秃的,只有一株小小的树苗从泥土里愣头愣脑地冒出来。

晏怜绪背对曲雪珑,弯身看着那株孱弱的树苗。他不自然地挽起鬓发,过了一会儿才问道:「那是……什麽树苗?」

「青桐。」

小庭花露湿,暖风着柳,晏怜绪的身影瘦弱得好像快要被风走了。?

晏怜绪依然没有转头看着曲雪珑,只是刻薄地嘲笑道:「你知道要多少年的青桐木方可以制出另一把樱笋吗?」

曲雪珑看着晏怜绪的肩膀,缓缓地道:「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虽然晏怜绪的伤势已经大半痊愈,但他常常觉得极为困倦,四肢酸软无力,晚上总是睡得不够,每逢中午也要睡上一两个时辰,直到黄昏时才醒来。

那一刀的确又深又狠,可是刺伤的是胸口而不是四肢,晏怜绪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好像骨头全被打散了再重整一遍般不舒服。

今天晏怜绪只午睡了一阵子便醒来,他看见内室里空无一人,知道曲雪珑多半是出门浇花了。

心念及此,晏怜绪不禁神使鬼差地走到窗边,在这里刚好看见种植青桐的地方。

绿径碧栏,暖烟晴日,只见那一片泥土格外湿润,曲雪珑应该是刚刚灌溉过了。

小树苗比之前长高了一点,但看起来依然很脆弱。曲雪珑还搭了一个木架支撑树苗,免得它日後长得歪歪斜斜。

看得入神之际,晏怜绪突然听到一阵幽幽的琴声。

晏怜绪的耳力大大不如往日,从这种距离也听不出是谁的琴声,但不知为何,光是这醉中逐月的琴声已经使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安抚了这些日子以来对未来的茫然无绪。

就像……他在那场漫长的昏睡里,听过这琴声很多很多遍。

脑袋突然疼得厉害,晏怜绪摇了摇头,轻轻地托着太阳穴。

绿荫垂幕帘波叠,枝头彩云雕雾,芳菲绣成团。烟重云娇,春色正烂漫。

晏怜绪沿着琴声一路寻找。终於,他伫立柳外画桥之上,看见对岸一树樱花如红雪压枝柯,曲雪珑正站在樱花树下焚香抚琴。

多年以来,晏怜绪无数次听过曲雪珑的琴声,由初识时的波澜不惊,到荣都的滂沱大雨的尖锐刺耳,再到现在的温柔平缓。

一幕幕相逢相识,相知相爱,随着柔婉的琴声宛如蝴蝶落英起舞,曾经深红,曾经轻白。

原来,不止晏怜绪记得,连曲雪珑也记得。

他从未忘记晏怜绪。

簇簇红云唤花醒,象牙镂空雕梅雀香炉吐出清烟疏绮,檀香渐暾暾,未忺梳琼髻云偏,花颜澹春姿 雪,远山碧眉浅蘸秋水,灰眸垂烟微雨,一双冰荑轻抚琴弦,荼白底雪轮绘羽振袖香暖衬地,一岸之隔的曲雪珑宛若春娇入画屏。

枝末的一朵粉樱落在曲雪珑的肩膀上,却不曾得到他的回眸。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雪珑才放下双手,抬头看着晏怜绪。

风送蕊仙来,梦栏金翠屏开,二人遥遥相望,彷佛隔着三途忘川,偶然看见前世因缘。

良久良久,晏怜绪才穿过朱栏画桥,走到曲雪珑面前。

樱繁春日斜,红珠满树,曲雪珑盈盈地站起来,但见他黛尖低,桃萼破,微笑轻颦,问道:「今天那麽快就醒来了?」

晏怜绪没有作声,只是低头看着红木云头琴几上的瑶琴。

他总觉得曲雪珑右手的琴声好像比寻常的要大了一点,而且有点不流畅。

只消看这瑶琴一眼,晏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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