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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九(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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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碧云乍合,玉鸾怔住了半晌,才冷笑道:「一个老鸨竟然死於花柳病,当真是善泳者溺於水。」

虽然玉鸾不喜欢老鸨和醉梦院的一切,但不知怎地,现在他的心里却没有太多复仇的快感,只有兔死狐悲的凄凉。?

如果曲雪珑没有为玉鸾赎身,他最後的下场也不会比老鸨和那些娼妓好上多少。

就算现在曲雪珑如此疼爱玉鸾,玉鸾却总是惴惴不安,担心他终有一天厌倦自己,而自己这样一副淫乱的身子,除了重操旧业,直至伤病累累而死,根本不会有别的结果。

毕竟,玉鸾实在听过太多太多类似的故事。

玉鸾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怏怏不乐地道:「如果我能够给曲爷生孩子就好了。」

倘若玉鸾能够为曲雪珑生儿育女,那就可以彻底解决曲家後代的问题,不用再为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而担心,而且曲雪珑看在孩子的份上,在玉鸾色衰失宠之後,说不定还会善待他的。

「生孩子很辛苦的。」夕雾转身整理着竹丝薰笼,把薰过香的锦衫摺叠得整整齐齐,失笑道:「要是鸾夫人吃苦,曲爷会心疼的。」

玉鸾摇头道: 「但是……但是……」

夕雾放下锦衫,她转身看着玉鸾,安慰道:「如果曲爷想要娶妻纳妾,就算鸾夫人能够生孩子,曲爷也可以找其他理由迎其他女人进门;如果曲爷不想娶妻,子嗣根本不成问题,家里那麽多亲戚,曲爷随便挑一人过继到他的名下就可以了,不是吗?」

待玉鸾沐浴用膳完毕,早晨已经过了大半。

细雨斜风尚未止,玉鸾带着夕雾踏出海霞院,来到花园里闲逛。

雨声乱明珠苍璧,云锦红涵湖碧。几朵莲花疏疏落落地在绿萍里飘浮,凫雁畅游莲塘,扬起一圈接着一圈波纹。

夕雾为玉鸾撑着油纸伞,二人默默地穿过垂杨疏雨,走到粉漆漏花砖墙前。玉鸾仰头看着碧瓦朱甍,画栋暗尘,正是心事重重,却突然听到有人唤道:「这位是鸾夫人吗?」

玉鸾如梦初醒地回头,看见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正在游廊下的什锦窗前看着他,赫然是南宫夫人。

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玉鸾立时藏起一脸幽怨,眼神里锋芒毕露。他向夕雾打了个眼色,夕雾便撑着伞把玉鸾带到南宫夫人的面前。

「夫人早安。」玉鸾婀娜多姿地行了福身礼,悠悠说道:「男女授受不亲,玉鸾还是先失陪了。」?

「行的是女儿家的福身礼,还是一个男人吗?」南宫夫人笑道:「说什麽男女授受不亲,这『妾』字是上立下女,鸾夫人既为雪珑的姬妾,以後就是跟我们妇道人家没两样了。」

春雨舞碎海棠红影,数点雨声池上听,湿尽一庭花冷。

雨丝冷冰冰地拍打着玉鸾的脸庞,他直视着南宫夫人,不疾不徐地道:「南宫夫人这是老眼昏花了,连玉鸾是男的女的也分不出来。」

「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小浪蹄子。」南宫夫人打量着玉鸾道:「我带着黛儿在白马寺跟雪珑用膳时,  已经见过你一次,对吧?」

玉鸾淡淡地道:「这些小事,玉鸾早就忘了。」

南宫夫人嗤笑道:「当时鸾夫人不过是醉梦院里的男妓,为了脱离风尘,不惜跟到佛门静地千般献媚,又在曲老爷的丧礼上向雪珑自荐枕席,怪不得哄到雪珑俯首称臣,连礼义廉耻也抛诸脑後。」

玉鸾笑盈盈地道:「曲爷素来洁身自爱,独独锺情於玉鸾,玉鸾也是心有荣幸。」

「红颜未老恩先断,单凭旁门左道的狐媚手段,能够留着雪珑多久呢?」南宫夫人嘲笑道:「下不了蛋的母鸡已经可耻,一开始就注定下不了蛋的公鸡就更可笑了。」

玉鸾摇晃着梅烙瓷晴湖绢扇,甜甜蜜蜜地笑道:「玉鸾的确是个生不了孩子的男妓,没有家财万贯,也没有玲珑身段,偏偏曲爷就喜欢宠着玉鸾,一回到凤临城,第一件事就是赶着为玉鸾赎身,生怕玉鸾在醉梦院受了委屈,却对那些自恃高贵,背信弃义,自毁婚约,之後又涎着脸求曲爷回头的千金小姐不屑一顾。」

虽然玉鸾的语声娇软,但字字诛心,极为辛辣,听得南宫夫人脸色煞白。她很快便收起失态,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听说鸾夫人琴艺卓绝,沦落风尘之前大约是什麽世家的公子哥儿,现在却得意洋洋地承欢他人身下,难道不怕你的父母被人戳脊梁骨吗?」

玉鸾可爱地歪了歪脑袋,眉眼弯弯地笑道:「玉鸾也很关心南宫小姐的清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老是跟着母亲到未婚男子的府第里大献殷勤,後来在那个男子面临困难时却闭门不见,划清界线。那男子一回复权势,又不知羞耻地上前摇尾乞怜,哀求一个男妓允许她嫁入曲家,不知道南宫小姐的父母会否被戳脊梁骨呢?」

如果玉鸾长着狐狸尾巴,恐怕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也要翘上天了。

玉鸾知道曲雪珑性情淡漠,不会把当众退婚的事记在心里,但玉鸾却是不一样。

欺负玉鸾没关系,可是如果欺负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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