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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零(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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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最近怎麽样?」

楼月璃绝少跟晏怜绪提起那些江湖恩怨,晏怜绪居於深闺,根本无从得知外面在发生什麽事,唯有从程大夫的身上打探消息。

程大夫斟酌片刻,才道:「最近五石散肆虐定屏城,而且之前兰郡发生海啸,卖盐的收入大大减少,使楼爷忙得焦头烂额。」

发生了那麽多事情,楼月璃却从来没有跟晏怜绪提起。

因为在楼月璃的眼中,晏怜绪只是打发漫漫长夜的小玩物,根本不能为他分担烦恼吗?

晏怜绪的指尖捏着杏黄江绸绣兰蝶纹锦衾,夕雾带着晏怜绪到屏风後擦身更衣之前,她已经命下人换过被铺,新换的锦衾薰得香喷喷的,连一点楼月璃的味道也没有。

但晏怜绪好像还是嗅到楼月璃的香味,各式各样的浓厚薰香,跟红袖的香味很像。

「红袖……很能够帮忙吗?」

程夫人想了想,委婉地道:「红袖夫人在江湖上有着相当地位,她跟楼爷在生意上有很多合作。」

晏怜绪低下头来,红袖的确很能干,不止在床上可以把楼月璃侍候得舒坦,还可以跟楼月璃一同打理生意。

最重要的是,红袖是女人,她可以给楼月璃诞下後代。

现在楼月璃年纪不大,对於子嗣之事自是不上心的,但几年之後,他想必希望有一人可以继承自己的一切。

怪不得楼月璃总是比较喜欢红袖。

怪不得楼月璃会抛下晏怜绪,前去陪伴红袖。

晏怜绪心想,自己除了给楼月璃暖床外,还能够为楼月璃做些什麽呢?

他摩挲着右耳,突然很庆幸自己承受过惨无人道的云液花酿,至少自己还有一点点无可取代的价值。

如果有一天,楼月璃彻底地忘记了晏怜绪,至少他还是使用着晏怜绪的听力。

晏怜绪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道:「最近耳朵愈来愈疼痛,而且……我的右耳好像完全听不到了。」?

「很快就会不疼痛的。」程大夫好像是在安慰晏怜绪,神色却极为难看。

晏怜绪双眼圆睁地看着程大夫,眼神异常空虚,里面的色彩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大夫叹道:「您的右耳快要彻底失去知觉了。」

晏怜绪良久没有眨动眼睛,最後,他乾燥的唇角抽动了一下,分不清在笑还是在哭。

耿耿银潢净,窗月莹如冰,月华温柔地洒落晏怜绪的脸容,他的脸色很白,白得透明,好像快要溶化成掌心的雪花,消散於天地之间。

黛睫颤抖,又晕出一抹薄雾,打湿了云鬓。

「这样也好……楼爷很快就可以恢复听力了。」

晏怜绪的声音飘飘渺渺,如同一缕抓不住的轻烟。

程大夫悲悯地看了晏怜绪很久很久,才站起来拱手道:「老朽现在写一张止痛的药方,让夕雾姑娘明天找人抓药吧。」

夏雨初歇,乌云漏日,檐下芭蕉犹自倾泻雨珠。

那夜之後,楼月璃也有继续找晏怜绪燕好,二人自是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那夜的事。

不久前楼月璃送了一整箱椰子给晏怜绪,夕雾一向心灵手巧,还特地酿了几壶椰子酒。晏怜绪见着  难得的雨後初晴,便叫夕雾带上椰子酒,来到湖心的水榭里。

碧涛绿水,晓莺娇啼,烟迷柳岸,主仆俩在六角绿柱朱额水榭里坐下来,晏怜绪靠在镂空宫式靠背栏杆上,凭栏看着金柳摇风,身下湖水绕桥。

夕雾斟了一杯冰镇椰子酒给晏怜绪,椰子酒玉色如乳,晏怜绪轻尝一口,只感到味似春醑,齿颊留香,不禁赞道:「你的手艺是愈来愈进步了。」

「不是奴婢进步,而是这些椰子本就极为新鲜而已。」夕雾一边拿着蒲扇给晏怜绪扇凉,一边微笑 着回答。

二人说说笑笑之际,一阵脂粉气味穿过椰子甜香迎面扑来。晏怜绪秀眉轻蹙,抬头看见红袖等一行人正浩浩荡荡地经过柳岸。

想起那夜的事,晏怜绪的耳朵又在隐隐作痛—不再是之前那种剧痛,而是酸酸麻麻的抽痛,那是右耳的最後一点挣扎,是知觉即将完全麻木的徵兆。

晏怜绪本想假装见不到那个女人,却发现对方穿着的直领大袖敞口松针云纹紫披风极为熟悉。

他猛然站起来。

夕雾立即问道:「怎麽了?」

晏怜绪根本没有听到夕雾的话,他「啪」地放下酒杯,双手抓着靠背栏杆,上半身前倾,死死地盯着那件披风。

红袖穿着的是竟然是晏夫人生前最喜爱的披风。

那是晏夫人的嫁妆,是她出嫁之前亲自织成的。每逢春天,她总是喜欢穿着这件披风,就算穿旧了也舍不得丢掉。

晏怜绪曾经无数次听到晏夫人提起她有多喜爱这件披风,他依然清楚地记得当时晏夫人的音容笑貌。

或许是因为晏怜绪的眼神过於专注,红袖总算转头正眼看着他。

晏怜绪还没有作出反应,红袖已经笑吟吟地穿过跨水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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