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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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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小黑炭一定会对自己很好的,不会让自己疼痛的。

晏怜绪昨天还梦见自己和小黑炭洞房花烛,小黑炭傻呼呼地亲着自己,还不断唤自己为娘子,叫得晏怜绪又喜又羞。

当晏怜绪醒来时,他发现绸裤里里外外地湿透了—每次梦见小黑炭时,晏怜绪总是会遗精,幸好侍  候他的下人也没有多嘴,要不然晏怜绪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晏怜绪正遐想翩翩时,一个仆人突然不经敲门地冲进来。

他顿时回过神来,心虚地转头看着放在案头左侧的双寿香篆。香篆才烧到一半,应该还没有来到中午,夫子那麽快就来了?可自己的功课还没有做完啊。

然而,那个仆人却急急跑到晏怜绪身边,高声道:「小黑炭出事了!」

阴霾笼罩,寒风阵阵。玉虹映落寒溪水深,庭院云木荒芜,还没有亮起来的青纱灯笼身不由己地被吹得飒飒作响。

晏怜绪拉紧云鹤纹绫披风,匆匆跟着下人穿过暖廊,总算来到大厅里,只见小黑炭正匍匐在安坐太师椅上的晏老爷身前,几个壮汉则使劲地按着他的手脚,逼使他不能挣扎。

小黑炭的发髻蓬乱,散乱的乌发沾满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迹。他的粗麻上衣被掀起来,裤子也拉到膝盖下,全身上下早已没有一块完好皮肉,如同一大团血淋淋的肉浆,然而执着黄荆棍的下人还是没有  停手,继续一棍棍打到小黑炭血肉模糊的背上。

那根黄荆棍足足有儿臂粗细,每一次沉重地打到小黑炭的背上,他的身体也会重重地弓起来,如同一匹被剥光尖刺的可怜刺猬,晏怜绪甚至可以听到骨头被生生打碎的声音。

小黑炭却依然咬紧银牙,没有开口求饶。

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爹!小黑炭!」晏怜绪失声惊呼,他踉跄地跑到小黑炭的右边,跪在父亲面前道:「您不要打小黑炭啊!」

小黑炭近在咫尺,晏怜绪可以清晰听到他那粗重炙热的喘息,如同一头奄奄一息的野兽。

「我不但要打这小杂种,还得打你这不肖子!好端端的不读书,竟然跑到烟花之地观看颠倒阴阳的情事!甚至还要跟这小杂种干出伤风败俗的丑事!」晏老爷勃然大怒地拍着茶几,名贵的紫砂茶具也跟着跳了一下。

东窗事发了。

晏怜绪顿时睁大眼睛,由头发到脚趾,寸寸冻结。

虽然晏老爷平日也凶得很,但晏怜绪从未见如此怒发冲冠,须眉俱张的晏老爷。

这次的确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专心读书,偷偷溜到不正经的地方玩乐。可是,晏老爷口中「伤风败俗的丑事」??

晏怜绪偷偷地抬头,却赫然看见站在晏老爷身後的秀茹。

秀茹是在红藕院侍候的婢女,怎麽会跟晏老爷在一起?

「别看了,不止是秀茹,很多下人也知道你跟小黑炭夜里躲在被窝里替对方自渎!」

「自渎」两字铿锵落地的瞬间,晏怜绪顿时满脸涨红,脑袋里一阵晕眩,恨不得这一刻马上死去。

晏怜绪的胸口痉挛地起伏着,不自觉横视四周,只见周遭已经围着不少指指点点的下人,虽然碍於晏老爷在此,大家不敢明里说些什麽,但那些鄙视却是如此刺眼,足以比得上万箭穿心。

自己和小黑炭在夜里的秘密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於众目睽睽之下,任由他人评头论足。

晏怜绪没有发现自己正在稍微挪开身体,离小黑炭远一点儿,想要跟对方划清界线。

此时,晏老爷的手突然狠狠一甩,紫砂茶杯飞快地朝晏怜绪飞去,晏怜绪躲避不及,茶杯如同刀锋般划过他的额头,溅出来的滚烫茶水滑过肌肤,最後茶杯在红黄六方纹铺地上摔个粉碎。

淡淡的乌龙茶香立即被小黑炭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吞噬。

额头上那股异常的刺痛灼伤如同一声尖叫响遍晏怜绪的脑海,腥咸的鲜血很快便沿着苍白的脸颊流到唇边。

晏怜绪完全吓得傻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内心一片空白。

他长得那麽大,一直也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别说流血,连磕着碰着也很少。

晏怜绪全身发抖地看着眼前目眦尽裂的父亲,眼角瞧见小黑炭修长的双腿血肉外翻,几乎可见森森白骨,伤势极为恐怖。

他毫不怀疑父亲下一刻将会杀掉自己。

极端的恐惧彷若一个漆黑的布袋紧紧地包裹着晏怜绪,使他如同溺水般喘不过气来,肺部被千斤灌铅不断挤压,甚至连五脏六腑全也变形扭曲,痛苦渐渐蔓延至全身,使他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分毫,  更无法如常思考。

晏老爷怒喝道:「晏怜绪,你老实说,是你主动要去那些腌臢地方,跟这小杂种干这种脏事,还是那小杂种主动勾引你的!」

这声吼叫如同平地一声雷,在晏怜绪的耳边炸开一朵朵血腥的烟火。

某一根弦,彻底绷裂了。

剩下来的,只有作为野兽求生的原始本能操纵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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