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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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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你……杀了他?」玉鸾的嘴唇颤动着,说出来的话也不成章法。

楼月璃轻描淡写地道:「以绝後患。」

他牵着玉鸾的手,然後弯下/身来,另一手毫不犹豫地拔出插在那人膝弯里的金步摇,好整以暇地戴回玉鸾散落的云髻里,浅笑道:「可不能留下证据。」

霜刃将会被温热的鲜血溶化,彻底消失在血汨里,翌日就算有人找到这具尸身,也不会找到凶器,更不会猜到凶器是什麽东西。

鲜血如同红玛瑙般点缀着金步摇垂落的金镶玉蝶恋花,霓红蝶翼还在无知地摇曳,血光映落在玉鸾惨白的脸颊上,宛若一抹凄艳的海棠胭脂。

玉鸾知道自己被吓得失神不止是因为楼月璃的心狠手辣,但他得承认,如此冷静地杀人灭口的楼月璃让他恐惧。

多年的分别早已经彻底撕裂他们曾经的亲密无间。

楼月璃再也不是那个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他现在是叫人闻风丧胆的楼爷,而自己也不是娇矜的晏少爷,只是钱庄老板的的宠妾而已。

玉鸾不敢直视楼月璃,然而那股血腥味却夹杂着对方的薰香气味里,根本无处可逃。他扭头看着小巷外的热闹大街,勉强按下失常的呼吸,转而问道:「你是怎麽发现他的?」

「刚才我在街上看见你和曲雪珑时,已经发现这人在跟踪你。我们来到这里不久,他就趁着我们没有注意,悄悄地爬到竹萝後藏起来。」

玉鸾以为那时候楼月璃跟自己一样,正在忘情地亲吻,原来楼月璃在那种时刻还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说到底,真正沦陷其中的只有自己而已。

玉鸾不安地扯着腰带,早在那次在南城门时,那人已经发现自己和楼月璃的关系有点不妥,所以才会跟踪自己,他应该是打算以此事威胁楼月璃,但楼月璃在他开口威胁之前已经了结这一切。

然而玉鸾还是不明白为什麽楼月璃不一开始就了结这男人,偏偏要等到现在才出手?

玉鸾抬头看见楼月璃唇角那抹愉悦的笑意,顿时明白过来了。

楼月璃只是习惯地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猫捉到老鼠之後,从来不会立即杀掉老鼠,而是在好好地玩弄一番才残酷地杀死老鼠。

对楼月璃而言,杀戮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

玉鸾轻轻地问道: 「你……杀过很多人?」

楼月璃挑了挑秀眉,耸耸肩膀,不以为然地默认。

一股作呕的感觉涌上喉头,玉鸾使劲推开楼月璃,趔趄退後几步,双手抱着肩膀,警戒地看着楼月璃,为自己竖起一面厚重的屏障。

他当然知道楼月璃杀人如麻,是踩着白骨一步步地往上爬才得到今时今日的江湖地位。

但楼月璃那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却让玉鸾觉得反胃。

楼月璃冷哼一声,道:「我不过在你面前杀了一个人,你倒是嫌弃到不得了,你那曲爷多年以来替他的人渣父亲干了多少缺德事,手上可染了不少无辜百姓的鲜血,你不也是天天陪他睡觉。」

「你不要中伤曲爷!」玉鸾猛然抬头,大声道:「他不像你那般残暴不仁!」

楼月璃眯起眼睛低声笑着,笑声却彷佛从喉咙里挤出来,极为阴森恐怖,叫人听着心寒。

玉鸾转身踉跄地往大街上落荒而逃。

月悬依楼,花焰遂开,灯树千光流转。

玉鸾在人山人海里遥遥看见曲雪珑正站在街角里,一身月白衣袍如同灯红酒绿中绽放的一朵幽兰,不曾沾染红尘烟火。

他生怕曲雪珑会离开,连忙推挤着穿过如同潮水倒灌的人群,顾不得肩膀被路人撞得剧痛,只是急急地扑进曲雪珑的怀中,紧抱着曲雪珑的腰肢。

「玉鸾?」曲雪珑双手环抱着玉鸾的肩膀,把他妥善地保护在自己的怀抱里,免得玉鸾被其他路人碰到,然後柔声问道:「清淮不是说你先回家了吗?」

楼月璃所说的话在玉鸾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但他立即强逼自己忘记那些想法。

不论曲雪珑的父亲是什麽人,曲雪珑就是曲雪珑,独一无二的曲雪珑。

玉鸾彻底忘记自己的双唇早已被楼月璃吮吻得通红,唇角还残留着一丝白浊,呼吸之间尽是刚才贪婪喝下的精水的麝香气味,只是依恋地抱着曲雪珑,闷闷地道:「走到一半时还是想着曲爷,便回来了。」

曲雪珑仔细地打量着玉鸾的脸庞,玉鸾则摆出往常的撒娇神情,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唇角还是情夫的精水,看起来是多麽无耻放/荡。他甚至还期待地微笑道:「还记得那年的元宵,我们……在一起了吗?」

花灯光芒映照着曲雪珑那彷若冰雪雕成的容颜,他沉默了一阵子,只淡淡地道:「已经那麽多年了。」

玉鸾靠在曲雪珑的胸前,压抑着一切不该产生的迷恋,轻声道:「以後的每年元宵,我们也要一起度过。」

曲雪珑没有回答,只是牵着玉鸾的手道:「回家吧。」

晏老爷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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