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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思在厨房炖汤,眼睛仿佛被紫蓝色的火焰灼伤,合上眼皮。客厅里的江沚执意和她冷战,她得在二十分钟内想出哄好她的办法。想起15年夏天,她搬入廉租房,八层楼高,人生中第一座鲜明的地标。安远思住顶层,冰山地狱或者无间地狱,无所谓,她是有道德感的无神论者。晚上打工回家,三楼那对夫妻仍然开着门吵架,是从不延迟的八点档,剧情老套但足够吸睛。油烟满溢狭小的走廊,在成年累月的油烟和啤酒中,他们的爱恨搅拌稀碎,味道难闻。家和万事兴,邻居说。

没有排气扇和抽油烟机,40栋的居民开门煮饭烧菜,小孩子相互串门,她需小心避让。一家三口住在这样的地方,即便比她多了个九平米的房间,也会幸福吗?走到七楼,被巨大的纸箱、纸板拦住去路,后面探出一张青春逼人的脸,那张脸扭头,喊着:师傅,往旁边靠一些。她不会寒暄,或者说刚搬进来之类的废话,对江沚点点头,从装修师傅给她让出的窄道里挤上去。

空调、冰箱和衣柜,走到八楼的安远思边掏钥匙边想,火柴盒般的房子真能放下这些东西?每层四户,七楼一户欠租万余元,物业催缴通知贴满大门,被收房通知盖棺定论,至今未见人影,另外一户是空屋,剩下一户腿脚不便,很少出门,给那位精力充沛的陌生人提供许多便利,至少不用为侵占公共空间而频繁道歉。

洗过澡,她拧开老旧的风扇,还没等她坐定,楼下那位客人便来拜访了。两下敲门声,轻且短促。安远思打开门,江沚长袖长裤站在外面,开门见山说明天下午可能要继续装修,希望她不要介意。这是给你的,她笑得和手里的冰淇凌蛋糕一样甜、清爽,要快点吃,否则会化掉。后来安远思问过江沚,是否给其他人也送了蛋糕,江沚说:怎么可能。我只想认识你。江母教给江沚的处世之道之一,即抵达新环境,不要吝啬善意,主动交友。当然,是有选择性的。多年后她们吵架,例如现在,安远思分不清是否归功于江母的教导,让两人相识。从不相识会更好吗?她答不出。

安远思心不在焉,盛汤时被烫伤。食指红肿,她默默冲了会儿凉水,没持续太久。因祸得福,伤口得留着给江沚看。果然,菜还没上齐,江沚盯着她的食指问:烫伤了?

去用冰袋敷一下。江沚说。

安远思假意愣怔,慢吞吞离开餐桌。江沚看着心烦,快步走到冰箱前,拿了冰袋,抓过她的手带往浴室。空调照拂不到此处,两人后背皆出一层薄汗。冰水顺着安远思的指尖和手背往深里淌,直到手腕小臂全是蜿蜒的水痕。江沚任湿透的袖口黏着皮肤,专心查看安远思红肿的手指。你总是这样。她说。

安远思不作声,等候发落。明明你是来赔罪的,结果还要我照顾你。她在江沚委屈和颤抖的声线中不知所措,想着她皱眉的样子真漂亮,五官清白的人做什么表情都略带雅气,可爱又矜贵,她一直喜欢江沚严肃的脸;她不打算告诉她了。

对不起,安远思道歉,我会注意和别人交往的距离。

这条罪状自然是陈词滥调,昨晚一起拍摄的同学挽她手臂进入宿舍楼,恰巧被等待多时的江沚撞见。小时候别人开玩笑江沚是大小姐,又不是真的公主脾气,也不是偶像剧女主角,不可能为细枝末节浪费多余情感。安远思知道病灶,但难以解决,只好更诚恳认错:不应该因为工作忽略你的消息。而且还是惯犯。

江沚放开她的手,往后仰,半靠洗手台,仿佛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心和假意各占几分。安远思不能让她有机会理清她们的关系;头发遮挡住她侧脸,揣测不了她的思绪,安远思略有些慌忙地说:出汗了,一起洗澡?她没时间陪她继续玩恋爱游戏,左手按着江沚搁在台上的另一只手,蹲下身,右手拉开她裙子侧边拉链,小心探进去,再慢慢脱下整条裙子。安远思嘴唇干燥,江沚能感受她带着刺痒的吻从膝盖到大腿内侧,最后落在两腿之间。

江沚情动时间比往常来得慢,果然是说不想就不想的人,安远思下颚紧绷,悄悄叹气,江沚问:你在伤心什么呢?有些可笑,明明是用来接受快乐,忘却忧愁的地方,此刻却随安远思沉浮,同步她的情感,陪她难受。安远思转动手腕,和她十指交握,自下而上望她,眼神迷茫纯粹;两人因某件事情争拗,安远思盼望停火,就会用这种眼神望着江沚,无声示弱哀求,江沚喜欢她对自己如此纯粹,因此总会选择包容她,结束纷争。

现下她却怀疑自己好像太过包容安远思,这不好。可还是纵容自己身体接纳安远思。她洗过手,指尖残留冰块的温度,进去的时候江沚很紧张,安远思的唇舌立刻就又附上去,将她裹住,阴蒂脚和阴蒂被同时抚慰,很快高潮了。安远思并未离开,仔细舔吻她,舌尖被夹紧、松开,努力延缓她的快慰,等待她完全舒缓。

江沚撩开安远思的头发,拇指按在她的嘴角,轻柔抚弄终于湿润起来的唇舌,下巴朝左点了点,示意她去冲澡。

安远思在一片迷蒙中被江沚按倒在浴缸,后脑磕到边缘,声音闷钝,在水声的掩盖下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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