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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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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说,雪化完了就走。方语坐在堂屋口,视线落到门口的篱笆上发呆,乍暖还寒的风卷着几瓣雪花飘到她鼻尖上,旋即迅速融化了。她多希望这道篱笆能挡住时间的流逝,可惜,连篱笆都已不再完全被白雪覆盖,稀疏露出了根部黑色的泥土。或许是要走了,沉知墨没再和方语置气。是出于某种补偿心理?还是又要那么大一笔钱?总之,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满足方语。方语收好手套的针脚,拿着它进了卧房。沉知墨正在写着什么,白茫茫的雪光透过窗子落在那张素净的脸上,更显她肤白胜雪,另一方面,窗柩投下的倒影又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这幅光景让方语第一次这么激烈地产生了读书写字的渴望,她想看懂沉知墨在读什么、写什么,她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或许能通过文字来传达。沉知墨抬起头,看到方语巴巴儿地望着她。“怎么了?”[阿墨,我想学写字。]突然要学写字做什么?算了,反正现在也没事做,沉知墨冲方语招招手。“过来吧,我教你。”沉知墨站起来,让方语坐到书桌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吗?”方语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到底会不会嘛……”方语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方’字,后面的,她就不会写了。沉知墨俯下身子,捉住方语的手背带她写下一个工工整整的‘语’字,发梢卷着铃兰香扫过方语的侧脸,让她失了神。“专心一点。”没有老师会喜欢爱走神的学生,既然要教,那就要好好教,沉知墨摆出一副老师的样子,曲起手指轻轻在方语脑袋上敲了敲。耳朵慢一拍般烧了起来,方语摸了摸刚被沉知墨敲过的位置,又指了指沉知墨。“想学我的名字?”“哇…嗯……”方语想回答是,张开嘴巴却只能发出几个零碎的音节。沉知墨没有计较,她温柔地笑了,带着方语的手继续在纸上书写。“嗯……我的名字对于现在的你还太难了些。”‘沉’和‘知’还算写得流畅,写‘墨’字的时候,即使她带着方语在写,墨水还是在纸上糊成了一团。“还是你的名字简单。”沉知墨看着纸张念了几遍两人的名字,突然悟出什么似的,扑哧一笑。“真有意思,你说不了话,却叫‘语’,认识你之前我一句手语都看不懂,却叫‘知默’。”她名字是娘亲取的,过去二十年她一直以为这名字就是字面意思,娘亲希望她成为一个知书达礼的人,她也确实做到了。好久没见到沉知墨这么开心了,方语虽然没听懂她说的意思,但也跟着她笑起来。要是时光定格在这里就好了。可惜屋子外的雪静静消融着。天不遂人愿,今年的柑橘花都开得格外早。方语已经能流畅地写出两人的名字,简短的句子也能看懂个大概了。皮箱摊开在椅子上好几天了,沉知墨故意懒散地收拾着东西,直到周筠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知墨姐,你收拾完了吗?我们可以出发了吗?”“诶!知道了!马上!”周筠说要跟她一起去奉安,沉知墨当然庆幸有人作伴。奉安比乡里远太多太多,火车都要坐几天几夜,这样遥远的路途,对于独行的oga来说太危险了。方语在坝子里扫地,那把竹扫帚反复打到周筠脚上。起初,周筠以为方语是不小心的,被打好几十下后,她沉不住气了,这“不小心”的次数也太频繁了。

“方语,我哪里得罪你了吗?”“哼。”这一声字正腔圆,不像是哑巴能发出来的声音,周筠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和方语的过往,得出的结论是,农村人应该不喜欢自己的老婆和别的alpha太亲密。“你放心,我只是把知墨姐当姐姐的,不然……”不然哪里轮得到她是吗?方语彻底恼了,扫帚左右摆得刷刷作响,周筠见状不妙,赶紧撒开脚丫跑出院子。衣冠禽兽……方语想起新学的成语,她觉得用在周筠身上正正合适。她走进卧房,见沉知墨还没收拾完行李,便麻利地帮沉知墨把东西都装进了皮箱,拉拉链的时候,沉知墨从背后抱住了她。“方语……去奉安……需要很多钱……”方语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也早就准备好了。她拉开衣柜,从夹层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当着沉知墨在床上打开了。“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沉知墨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她粗略扫了一眼,那包袱里起码装着不下五十枚大洋。“要不了这么多的!”她不知道方语做了什么,可这么多钱怎么也不是一个农民能拿出来的数目。[收着,路上要用。]沉知墨有些慌了,她摇着脑袋,不肯接过方语塞过来的布包。“你告诉我,你哪儿来的钱?不说清楚我就不要!”沉知墨拖住方语的手臂,这人正打算把布包装进皮箱里。[我把地卖了。]“你疯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没关系,我可以去别人家做工。]……这份情……她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沉知墨无力地锤了几下方语的胸膛,却没有继续作出阻挠。——————————————————柑橘花盛开的树下,沉知墨和周筠穿着浆洗得漂漂亮亮的学生装,和方语挥手道别。“放心吧方语,我会照顾好知墨姐的!”方语直接无视了她,抓住最后的机会和沉知墨打着手势。[阿墨,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会给你写信的……”来时不问归路,去时莫问归期。可惜,沉知墨还没来得及教给方语这句。“再见,方语。”她坐上驴车,强迫自己看向别处。方语只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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