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BL）

“最近学校的活动很丰富啊。”朱启收拾着刚刚交上来的试卷顺手抬了抬滑落到鼻梁上老花镜，“这倒也不错，我们班那帮小子整日死气沉沉的可不能给读成书呆子了。”

张屿温听着朱启调笑的话语也不由得笑开了：“临近高考心理压力大也是正常，对了朱老师我们班的家访这周就开始了吗？”

“是啊一一走访还是有必要的，你以后带班千万要关注学生的心理状况，这半大的孩子容易自己钻牛角尖。”张屿温万分认同地点了点头，从朱启手里接过学生名册。

视线定格在顾林恒那一栏上，不是特意关注，而是在一整个班级满满当当地填上监护人的名册上只有他只填了一个监护人，顾芸。

“你在看顾林恒啊……”朱启摇摇头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可怜。”

张屿温猛地抬起头注视着朱启，极力克制自己的失态缓了几秒才问：“他怎么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高一去过他家家访不巧他家没人。听他邻居说了一嘴，他是单亲家庭从小跟了妈妈，孤儿寡母的过得也挺艰难的。”朱启只是顺嘴提了一句就转过身去批改试卷了。

张屿温想起在那个小巷里，顾林恒弓着腰无助地在雨中颤抖，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释却又不像那么简单。

“诶，张老师我们分个工吧，名册上半部分的学生我去下半部分你去。”朱启提着红笔灌了一口茶水说道。

“可以。”张屿温随意地瞟了一眼，顾林恒正巧就在下半部分。

今天是周六高三学生一直到下午第二节课才能放学，下午两点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即使在四月份这种时热时冷变化无常的天气里太阳也能照得身上暴热。

张屿温站在窗边安静地看着对面教学楼，这个位置正对临窗的顾林恒，清冽之气在顾林恒身上蓬发而出，是夏季的那一口冰饮，是那一块最甜的沙瓤西瓜。

“上车。”张屿温拉下副驾的车窗对在路边慢慢走的顾林恒喊道。

顾林恒当即愣在原地不知该做如何反应：“老……老师？”

“今天要去你家家访，上来吧。”

顾林恒很想告诉他，顾芸一定不在家，可是面对张屿温温柔的笑脸时那句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站在老师的身边而不是一直偷偷摸摸地跟随，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他张了张嘴最后却又闭上了，一只手拉开车门快速地钻了进去。

密闭的空间将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两人的气息兀自交织起来倒显得暧昧，顾林恒眼看要到小巷欲言又止了好久才鼓起勇气道：“老师，开慢点这条路不太好开。”

“嗯，我知道了。”张屿温目视前方掌着方向盘淡淡地应道，小崽子花花心肠倒不少。

嘴角悄悄上扬，是张屿温并不常有的十分愉悦的弧度。

刚入巷口就是顾林恒的家，顾林恒伸手掏了钥匙，抬头时却僵硬了动作，木门是大敞着的。张屿温侧头看见顾林恒并不自然的表情心里有了计较。

顾林恒生硬扯了扯嘴角：“老师，进去吧。”他领头走进家里，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顾芸的身影。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生涩且不自然地喊：“妈，妈？老师来家访了。”

说着推开顾芸的房间门，一股血腥味混合着精液的味道直涌上来，顾芸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她赤裸的身体上，手脚扭曲成不自然的姿势趴在床上，她的下身一片血肉模糊还有已经干涸的白色精液，一节肠子从肛门露出血红的颜色映着洁白的床单。

张屿温紧随其后反应极快地蒙上顾林恒的眼睛，眉头紧皱着将他带回客厅里坐下。

正当张屿温掏出手机要报警时，顾林恒像是失了理智一样站了起来用力地抓着张屿温的双臂，脖子也涨得通红喊道：“别报警，别报警……”而后又绝望地喃喃着：“没用的……”他的眼神失了焦空洞地看着地板，像是脱了力气一样突然跌坐在地板上。

张屿温连忙将人扶起来，让他埋在自己怀里摸着他的短发低声哄道：“好不报警不报警，我叫人来处理她的尸体，我们先离开好不好？”

顾林恒像是魔怔了一样拼命地抓着张屿温的衬衣，紧紧地拥住他力气大到让张屿温也有些吃痛。

顾林恒小幅度地快速点头，嘴巴微张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精液混和着血的味道在鼻尖挥之不去，令人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