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盼归期(1 / 3)
现在是他们掉下来的第七天,援兵还没找来,只怕此地难寻。
坐以待毙从来不是燕淮的风格。
之前燕瑛伤得太重,不轻易方便移动,燕淮只能守在山洞附近寻找食物,现在燕瑛醒来,他想要带着小儿子尽快离开,此地阴冷湿寒,不适合他养伤,这几天他到处看了看,勉强找到个还不错的地方,就是路难走,也远了点。
但他没有选择,这悬崖底下十分危险,不说毒蛇猛兽,光是毒气就能要命,好在他曾经在外行军打仗,也认得不少草药,这才勉强保住自己和小儿子的性命。
他把燕瑛用藤条将他绑在自己身上,带着这几天自己打磨的简陋弓箭和基本的一些草药,能饱腹的野果子上路。
一路上他都走得很小心,生怕颠疼了燕瑛,又担心他一睡不醒,时不时叫一声。
悬崖底下是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密林,参天大树将天空遮蔽,视野所到之处都是灰蒙蒙一片,空中时常传出鸟雀的叫声,脚下的路十分难走,不是被树枝树叶挡住就是带刺的树藤阻拦,草叶繁茂,一个不小心就能踩空,偏生还不能打草惊蛇,就怕其中隐藏着什么猛兽毒蛇。
此刻无论是燕瑛还是燕淮的状态,都无法小瞧这里的任何生灵。
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惊动任何动物。
燕淮为了尽快赶到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他片刻不歇的游走在危险的丛林里。
好在他一路上警觉,没出什么意外,有惊无险的到达目的地。
这里比山洞要好一点,至少温度没那么湿冷阴寒,此地也安全了不少。
他把人放下来,轻轻拍打着燕瑛苍白的脸,“九郎,九郎。”
燕瑛虚弱的被唤醒,渡过几口水,才恢复清明,他还是不能说话,燕淮见他还能睁开眼睛,已经很高兴了。
“你先在这里待会,为父去找些吃的。”野果被他走在路上吃完了,燕瑛的身体也不适合吃那东西。
燕瑛点了点头,燕淮在附近撒上防蛇虫的草药,又做了几个陷阱,才离开这里。
他们只在这里呆了三四天,燕淮又要背着他继续往外走。
燕瑛的伤有好转,也能说两句话,但他什么都不想说,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漫长枯燥的等待中度过,燕淮每次回来都很疲累的样子,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整个人变得更沉默寡言。
他每次带回来的食物并不多,燕瑛问他吃过没,他总是说自己在外边吃过了。
在燕淮的照顾下,燕瑛逐渐可以起身走两步,他不喜欢自己当这个拖累,就想着也去找找有什么吃的,可惜都无功而返。
这附近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毒物,少部分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他们就一条命,怎么敢冒险试毒。
在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了难以接受的一幕。
燕淮衣衫褴褛的蹲在一颗大树底下,手里抓着蠕动的虫子,毫不迟疑的往嘴里送,那虫子大概难吃,他狠狠的皱眉,换了另一个东西吃。
燕瑛看得很清楚,那是从树上扒下来的树皮,他一口一口,缓慢而艰难的咽下去,咽不下去就喝水,强迫自己咽下去,
这就是他口中的食物,他所谓的吃饱!
燕淮平日里打猎带回来的都是一些兔子野山鸡小蛇,或者河里捉的鱼,以及树林里能食用的野果,这些都进了燕瑛的口中,就算他不吃燕淮也要逼着他吃。
燕淮都说他在外边吃饱了才回来,哪怕燕瑛有所怀疑,可是他那时候还动不了,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现在看到的这一幕直接冲击到燕瑛的内心。
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泪流满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这个人明明那么可恨,他轻而易举毁掉自己的人生,面不改色的折辱他,囚禁他,恨得最浓烈时,也不过是希望这个人尝尝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辱。
可是当他真正落魄时,燕瑛心中没有半点快意。他麻木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燕淮把树皮吃完。
燕淮是皇帝,他幼时万千宠爱,少年历经坎坷,青年高坐云端,哪怕这大半辈子刀光剑影,阴谋阳谋不少,至少他在吃喝穿用上都极少有过这般难堪无能的时刻。
他若走出去,让燕淮颜面何存。
燕瑛寻了个地方坐了好久,眼神盯着某个地方放空。
繁荣时,那个人给他痛苦,落魄时又把所有好的都给了他,爱恨来回交织,割裂他的心脏,
不知道坐了多久,燕淮发现了他,“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安全,该回去了。”他现在没有从前那般有力,背起燕瑛时,脚下差点摔一跤,好在最后稳住。
燕瑛突然开口;“父亲。”
“嗯?”
“我不爱你。”
燕淮小心的踩着脚下的石头,沉默了许久,燕瑛以为他不高兴时,只听闻一声叹息,“爱不爱为父已经……不强求了,无论你恨也好爱也罢,你终归是为父的心头肉,舍不下的。”
“我不明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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