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2章（2 / 2）

灰烬……

&esp;&esp;记忆的碎片浮上识海，都是片段。

&esp;&esp;旧事蒙蒙，亭下花间，帝尊手执金樽，摇晃杯中美酒，笑问：“圣人以为, 何为不朽？”

&esp;&esp;“是山河冠姓，是诗书传世, 还是青史留名？”

&esp;&esp;他醉眼朦胧, 凑近一撩, 容色盛极。

&esp;&esp;彼时谢衍调琴, 他擦拭过琴台凤尾的浮灰, 沉吟一番, 道：“皆非不朽。”

&esp;&esp;“这世上, 从无不朽。”

&esp;&esp;白衣书生垂下黑眸, 双手抚琴，两袖是浩荡清风, 身耀光明, 正是天下至圣。

&esp;&esp;玄袍帝尊又指向天穹, 漫不经心，笑问：“天道，难道不算永恒不朽？”

&esp;&esp;“亦非不朽。”

&esp;&esp;谢衍见殷无极非要与他论道, 轻拨琴弦，温言道：“天非永恒，道非不朽，世上之人，纵然煊赫显耀一时，也终有一日会被忘却。”

&esp;&esp;“圣人甘心被忘却？”殷无极托着下颌。

&esp;&esp;谢衍不疾不徐，道：“若是圣人被忘却，就说明历史已经走的比我更远。当年，我改革仙门弊病，开盛世太平；终有一日，我也会成为弊病本身，被打倒，被摒弃，最终被遗忘。”

&esp;&esp;“没有一种道会万世不朽，儒道亦然。正如上古帝王求长生终不得，圣人亦会消亡。肉身死去，是第一次死亡。”

&esp;&esp;“当最后一个记住他的人忘却，或是最后一本记载他的书失传，那就是第二次死去。岁岁如此，古今皆然。”

&esp;&esp;圣人这般旷达，哪怕亲手成立的宗门与发扬的学说，他也从不求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