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珩看向那不远处延伸的深红色道路,通往此地的最中心,他已经能够看见那熟悉宫殿的轮廓了。 &esp;&esp;无论日升月落,这三百多年来,他都在九重天的那座宫殿觐见君王,听着那几乎成为秩序本身的君王一句句命令,然后去实现。 &esp;&esp;他有时是赞同的,有时却不赞同,甚至带着隐隐的愤恨,甚至阳奉阴违——这种郁恨之意,又是何时生成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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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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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萧珩看向那不远处延伸的深红色道路,通往此地的最中心,他已经能够看见那熟悉宫殿的轮廓了。

&esp;&esp;无论日升月落,这三百多年来,他都在九重天的那座宫殿觐见君王,听着那几乎成为秩序本身的君王一句句命令,然后去实现。

&esp;&esp;他有时是赞同的,有时却不赞同,甚至带着隐隐的愤恨,甚至阳奉阴违——这种郁恨之意,又是何时生成的呢?

&esp;&esp;“操。”萧珩嘶了一声,却已经按不灭那种针扎一样的刺痛了。

&esp;&esp;这种如附骨之疽的危机感,比起他和赫连景在那江畔决战之地生死撕咬的时候,更加恐怖,令人寒胆。

&esp;&esp;但萧珩又有点幸灾乐祸,他用枪支起自己的身体,披散的长发被风吹开,狼一样的琥珀色瞳孔微微发亮。

&esp;&esp;“……陛下确实动杀心了。好消息是,不是老子一个人落到这网中。”

&esp;&esp;“论迹不论心。哈,论起背叛者,比老子更接近死亡的,是赫连景那家伙。”

&esp;&esp;在钟鸣的同时,赫连景已经走上了那通往宫殿的血红色道路。他仰望着宫室,好像走过无数遍这条路似的,身体自顾自地动了。

&esp;&esp;他腰侧还佩戴着中央禁军的虎符。腰刀出鞘必见血,现在鲜血淋漓。他刚刚砍进萧珩肩膀时,甚至都觉得自己能剔出那个男人的骨碴,可惜,他骨头太硬,又太敏锐,教他逃了。

&esp;&esp;“一个叛徒。”赫连景向来都是沉默的,此时抬起眼眸时,陡然窜出一缕火。

&esp;&esp;他几乎怒不可遏,却又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道:“违背陛下意志,欺瞒陛下,在地方坐大,勾结地方大魔……如此狼子野心之人,怎可不杀!”

&esp;&esp;他隐忍了片刻,终于把脸色那近乎扭曲的神情收回,才渐渐把挡脸的手收回,露出那冰冷沉默的俊容。

&esp;&esp;当年从矿场随陛下起事的人,最终只剩下他了。

&esp;&esp;其他的人,要么死在过去的战乱里,要么已经寿终。唯有他平步青云,又有着优秀的天赋,沐浴在陛下的天命之下,他的突破也如同登天,转眼就比没有气运庇护的人,走的远多了。

&esp;&esp;不知是因为他不问缘由的狂信,还是他始终是殷无极一手提拔的嫡系,殷无极把他放在禁军统领的位置上后,就不再挪动了。能够教他守卫京畿,这是君王的信任,也是对萧珩的猜忌。

&esp;&esp;钟声仍然在响,无论是否有人经过。

&esp;&esp;赫连景穿行在碑林之中,听见混杂着冤魂的哭泣声。他低下头,捡起一根人的大腿骨,敲击身侧的青铜钟。

&esp;&esp;铛的一声。钟鸣了。

&esp;&esp;赫连景再看向周围,他很谨慎,却发觉那些堆叠在一起的苍白肢体,似乎动了一动,好像被什么托举着,离他近了一步。

&esp;&esp;“……这声音,镇魂吗?”他猜测。

&esp;&esp;“这里意味着什么?是陛下制造的空间,订立的规则……不对,为何如此疯癫?”

&esp;&esp;若是殷无极不疯癫,根本造不出这么抽象又诡异的空间,像是把坟茔具象化了,塞在了血月之下。或许说,这就是他识海的投射,心境的证明?

&esp;&esp;只是片刻的耽搁,这些碑林又拔高了许多,森森的,像是一棵棵正在生长的树,影子不正常地拉长。但是这画面也更加黑白分明,连最混沌的灰色,都要被浓稠的黑暗吞噬了。

&esp;&esp;第370章 神与人性

&esp;&esp;漆黑, 猩红,灰白。除却铜钟之声,寂静外还是寂静。

&esp;&esp;赫连景行走在这大雾中的碑林里, 剥去喜怒不惊的伪装, 如同直面帝王幽微的心事。

&esp;&esp;而那些浸透在岁月中,不可诉之于口的话语,他从未曾向臣子剖白。

&esp;&esp;随着时间的流逝,殷无极身上的神性越发凝练沉重,压着他的肩,教他不能再纵情做任何事,一切都得权衡利弊,斟酌得失。

&esp;&esp;苛待自己的君王, 总在极高的道德标准中压抑自我的存在, 成为魔宫无形无情的“神”,并且剥离出属于“人”的一面。

&esp;&esp;他也如同仙门三圣那般, 青春的过往, 本性与人性,已经不再重要, 而是成为道的代言, 秩序的本身。

&esp;&esp;就这样日复一日看着君王不动喜悲的神色, 臣子们习惯了,并且真的将他当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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