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将军为人,在下敬佩。”陆机顿了顿,略略侧头,郑重道,“先前在下颇受北渊传言影响,擅作评价,颇有失当,还请将军见谅。” &esp;&esp;殷无极抬举陆机为心腹,是看中他文品才华。萧珩何等心智,当然明白此人宜交好,只是有点纸上谈兵的毛病,又颇为文人傲骨,还需要带着练练,磨磨性子。 &esp;&esp;至于陆机那些激扬文字,针砭时弊,属于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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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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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萧将军为人,在下敬佩。”陆机顿了顿,略略侧头,郑重道,“先前在下颇受北渊传言影响,擅作评价,颇有失当,还请将军见谅。”

&esp;&esp;殷无极抬举陆机为心腹,是看中他文品才华。萧珩何等心智,当然明白此人宜交好,只是有点纸上谈兵的毛病,又颇为文人傲骨,还需要带着练练,磨磨性子。

&esp;&esp;至于陆机那些激扬文字,针砭时弊,属于文人的惯有毛病。他也只是一笑置之,没拿他弯弯绕的心思当回事,更是不在意陆机先前对他的一点偏见。

&esp;&esp;日久见人心,西征一路上,萧珩都对他颇多照顾,再清高的书生也冷不下脸来,今日便是一醉泯恩仇来了。

&esp;&esp;“这可是平遥压箱底的藏酒。”陆机一饮而尽,向他展示杯底,“将军请。”

&esp;&esp;“这酒,香。”萧珩摇晃杯中物,闻了闻,笑道,“今日喝了军师大人的酒,一醉陶然,那是什么都忘了。”

&esp;&esp;在殷无极昏睡的时候,他的文臣武将之间的微妙摩擦,在一壶酒间冰释。

&esp;&esp;而黑暗的里间里,锦绣华帐中,年轻的王者正睡梦沉沉。

&esp;&esp;他的身上盖着被衾,一身薄衣却被冷汗浸透,面色苍白,墨发湿润地贴着脖颈,身体时不时微弱地挣扎一下,好似意识被困在了最深层的梦境中。

&esp;&esp;他身上的魔气不稳,一股黑沉沉的煞气萦绕在他的身侧,龙气好似知道主人面临的危险,盘踞在他的床榻上,蜷着长长的龙尾缠绕着他的身躯。黑龙昂首,正在大口吞吃着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上溢出的黑色雾气,吃的它直打嗝也没见消停。

&esp;&esp;那是“业力”,来源于杀戮。

&esp;&esp;许多大魔以杀证道,直到渡劫期,业力将会积累到一个恐怖的程度,最是催人疯狂,吞噬着大魔的人性。可是杀带来的力量增长犹如毒药,大魔们遏制不住对这种甜美滋味的渴望,进阶之路总是踏尽白骨,造成无数悲剧。

&esp;&esp;他们在享受这种捷径的时候,也会投机取巧,避免承受过多的业力。有时候,甚至会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因果转嫁给他人。比如,那荒村中的葬坑之业,便被转嫁在了殷无极头上。

&esp;&esp;万人葬坑,长宁血战,城中肃清。

&esp;&esp;不停歇的征伐太急太快,几乎把他摧垮了。

&esp;&esp;殷无极选的路太血腥,他心知屠龙的代价是自己成为刽子手,他走不了,也不愿走那捷径,反倒为了护着听他号令的臣下,几乎是自我惩戒似地背负了一切杀业。

&esp;&esp;代价,便是日渐糟糕的精神状态。

&esp;&esp;若是有人能够抵达他的识海深处,就能看到赤红色的水泽渐渐漫上脚背,淹没密密麻麻的残碑,连识海的天色也是赤红,不见天日。

&esp;&esp;心魔的声音自棺木而来,在识海中回荡,声声催人:“手起刀落,人头滚滚的感觉如何啊?是不是很甜美,还想再试一次啊?殷无极,你是天生的魔,杀是你骨血里流动的欲望,服从你的本性吧,唯有杀戮才是你的终点——”

&esp;&esp;他身披血浸透的战袍,袍角浸没在赤沼之中,在行走时逶迤细浪。

&esp;&esp;“闭嘴。”殷无极抬起赤色的眼,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他一拂袖,扫灭凝出虚影的心魔,冷声道,“聒噪。”

&esp;&esp;随着他对识海的控制力越来越强,心魔只不过猖狂了几句,便惨叫一声,消停了。

&esp;&esp;殷无极又向前走,步伐并不平稳,甚至有些彷徨。他似乎想找到一个出口。

&esp;&esp;王必须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不能犹豫,不能迷茫,只能勇往直前。但是他清晰地知道这是一场不醒梦,在自己的识海中,他不必伪装。

&esp;&esp;不知走了多久,他看见被血色淹没大半的残碑。

&esp;&esp;殷无极倾身,伸手覆上,缓缓抚摸上面的名字。随着指腹勾勒出文字的轮廓,他的神色渐渐起了些波澜。

&esp;&esp;似乎已经进入了水泽的深处,小腿之下皆是湿漉,石碑的文字已经被淹没小半,他也不顾忌形象,撩起衣袍,双膝跪在血水之中,像个茫然失措的孩子一般,抱紧了碑文。

&esp;&esp;上面是他当年虔诚刻下的佛经,背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姓。

&esp;&esp;这里是启明城的英雄碑。

&esp;&esp;殷无极觉得浑身发冷,附骨之疽的业力好似浸透他的骨髓,血池更是如冰。而唯有碑铭还有着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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