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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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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琬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那双眼睛里分明写着——他要她亲手迈进来,成为这漩涡里的中心,而不只是观众。

&esp;&esp;君舍把女孩眼中犹疑看得明白,又添了一句。“小女士难道不希望亲自终结这场噩梦吗?”

&esp;&esp;女孩指甲陷进掌心里去,她现在只想快点结束,快点看到结局,快点…回家,总不能因这个在这耗着。咬了咬牙,按下了按钮,动作重得像在按下什么生死攸关的起爆装置。

&esp;&esp;滴的一声响起来。

&esp;&esp;只见君舍像一位展示私人收藏的鉴赏家,踱到露台边。

&esp;&esp;“那就是我们为客人准备的‘安全屋’,这次,我们叫它‘沉先生’。”他故意用了那个从情报里看来的中文发音,带着点别扭的德语腔调。

&esp;&esp;俞琬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沉先生,不就是朱会长的计划里,那个并不存在的重庆驻巴黎特工首脑吗?而他告诉她,此刻,他只是一间房子。

&esp;&esp;可屋里那个坐着的背影,又是谁?

&esp;&esp;“它很安静,不是吗?”男人继续说着,声音带着一种亲昵,仿佛真在介绍一位老朋友。

&esp;&esp;“过去这一年里,它很‘热情’,它叫过兰卡斯特,也曾是吉尔伯特,它帮我‘接待’过自负的英国燕子、狡猾的法国狐狸,甚至还有几个…不听话的自己人。”他侧过头,“现在,轮到我们来自东方的‘客人’了。”

&esp;&esp;他声音压得更低,如同分享什么秘辛似的。

&esp;&esp;“每个人都想见到‘它’,每个人都以为掌握了它的秘密。但事实上…”他顿了顿,满意地看到女孩因他的话露出惊异神情,“它谁都不是。它只是一个…专门等待迷途者的,温柔的坟墓。”

&esp;&esp;温柔的坟墓,这几个词从他薄唇间滑落时,带着歌剧咏叹调般的韵律,却又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esp;&esp;女孩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君舍含笑的眼里。

&esp;&esp;她慌忙避开那双能吞噬人的棕眼睛,又凑近了目镜。

&esp;&esp;那些黑衣人不知何时已进了屋,在房里找着什么,步伐从最初有节奏的潜行,变得凌乱焦躁起来,过了片刻,那丛黑影渐渐围拢在窗边椅子后面,而上面端坐的人,始终纹丝不动。

&esp;&esp;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起来,女孩几乎能预见接下来的血腥。

&esp;&esp;可再定睛看那背影,一丝不对劲儿窜上心头,那人的脖颈处…太僵硬了,胸口没有起伏,能那样一动不动,连呼吸都静止的“人”,倒更像是医学院里,那些福尔马林里泡着的标本。

&esp;&esp;“不!它就不…”它就不是人,或者是死人。

&esp;&esp;她下意识开口,话到嘴边又猛然咬住唇。

&esp;&esp;棕发男人视线落在那被咬得发白的淡粉色唇瓣,唇角勾了勾,聪明的小兔。

&esp;&esp;而下一秒,领头的黑影像是要印证什么似的,突然暴起扳转椅子。

&esp;&esp;那上面的确没有人。

&esp;&esp;只有一顶男士礼帽,一件黑西装挂在提前支好的衣架上,恰在这时,风掀起纱帘,那顶礼帽还淘气地晃了晃,像是在和对岸的导演招手示意,又像在无声嘲笑着面前这群无礼的闯入者。

&esp;&esp;几乎同时,男人愉悦的叹息在身侧响起来。

&esp;&esp;“看,他们见到‘沉先生’了。”

&esp;&esp;“惊喜吗?”

&esp;&esp;君舍不知何时又凑近了些,体贴地帮思绪全被戏幕攫住的女孩调整焦距。

&esp;&esp;镜筒里的世界变得更加清晰,闯入者们疯狂翻找着每一个角落——抽屉,酒柜,书柜,天鹅绒椅垫都被尖刀划破,却一无所获。领头那人像是在咆哮,崩溃般地一件件把那些博古架上的古玩瓷器,全都摔得粉碎。

&esp;&esp;“绝望吗?”

&esp;&esp;他每问一句,声音就更低一分,语调里充满了欣赏猎物濒死挣扎的,近乎残忍的愉悦。

&esp;&esp;“…现在,”那声音透着一种导演宣布终章般的欣悦,“幕布该落下了。”

&esp;&esp;话音未落——

&esp;&esp;啪!

&esp;&esp;探照灯强光开启。公寓霎时亮如白昼,那些黑衣人的面孔纤毫毕现——暴起的青筋,扭曲的嘴角,飞溅的唾沫星子,盖世太保们如幽灵般从四面八方现身,黑洞洞的枪口一时间封锁了所有空间。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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