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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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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被他攥住,又放回被子里,窗子响了声,室内重新陷入安静之中。

苏宝珠从被子里探出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猛地反应过来,他什么准话也没给,甜头却是吃了个够。

真是……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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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初一为朔望日,按例举行大朝会,所有在长安的九品以上的文武官都要参加,因官员众多,历来皇帝对此都非常重视。

自昌平帝病倒,大朝会一度中断了。

这次六月初一的大朝会,人们以为也会取消,可五月三十这天晚上,昌平帝突然下了旨意:明日大朝会照常举行。

朔望日的大朝,一般宣布敕旨赦令,或者仅仅是朝臣们朝参,并不奏事议事,说白了,就是君臣礼仪性的朝会。

皇上都病得起不了身,有必要硬撑着参加大朝会吗?

朝臣们心里犯嘀咕,但皇上有旨,莫敢不从,初一天还没亮,就准备着进宫了。

宫里,昌平帝也在做准备。

高太监捧着满满一碗药,小心翼翼端到床前,又慢慢送到昌平帝嘴边,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到昌平帝嘴里。

一边喂,一边拿湿棉巾擦着昌平帝的嘴角。

好容易喝完了,昌平帝点点头,喉咙发出几个模糊的字眼,“梳……梳洗。”

“诶诶。”高太监应着,仔细给他擦了脸和手,用小梳子把略显杂乱的胡须整理好,重新梳了松散的发髻。

他转身走到大衣柜的功夫,用袖子偷偷揩了揩眼角。

柜子最里面,是一套明黄的龙袍,和一顶九龙翼善冠。

高太监深深弯下腰,双手从最底下一抄,将龙袍和翼善冠一起捧了出来,颤巍巍地走到床边,声音都有些喑哑了,“老奴伺候皇上更衣。”

他和两个当值的宦官费力地给昌平帝换好衣服,刚要替他穿靴,便听殿外传来一阵脚步。

李蕴玉走了进来,“我来吧。”他说,弯着腰半跪在床上,轻柔地给昌平帝穿好靴子。

“父皇,儿臣扶你起来。”李蕴玉将昌平帝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托着他的腰背,声音也有点颤抖了。

高太监急忙上前帮忙,两人半扶半扛地把昌平帝架起来,稳稳端坐在早已预备好的肩舆上。

李蕴玉低头时,一滴泪悄然滴落。

昌平帝艰难地拍拍他的手。

高太监在昌平帝身边服侍多年,早已摸透了他的心思,因红着眼睛对李蕴玉道:“殿下,老奴托大说句僭越的话,你将来是这万里江山、千万子民的主子,你要明白皇上今日的用心。待会儿到了大朝会,可不能再流眼泪了。”

“嗯。”李蕴玉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扶着肩舆一侧,迎着金光四射的太阳,大踏步走向那片无与伦比的灿烂。

万里晴空,朝阳晒得白玉石台阶亮闪闪的,通道旁,禁卫军一个个站得笔直,挺胸凹肚腰手持长矛,表情肃穆庄重,自有一番皇家卫队的威仪。

文武百官不由放轻了脚步,循着台阶步入宣政殿,安静地按位次站好。

殿上已铺设好蹑席、熏炉、香案等物,宦官、宫婢、侍卫俱已候在殿前,所有人都到齐了,方听典仪唱赞:“圣驾到,跪——”

百官顿时呼啦啦如倒伏的麦子一样稽首跪拜。

昌平帝已经不能走路了,李蕴玉和高太监几乎是把他抬到龙椅上的。

李蕴玉弯腰替父皇整理好衣摆,刚要退下与百官同拜,却被昌平帝颤巍巍的手拦了下,示意他站在自己身旁。

从来没有皇子站在皇帝身边接受百官朝拜的,李蕴玉有些迟疑。

高太监小声劝道:“皇上金口玉言,他的意思就是规矩,殿下只管堂堂正正站在这里,切莫辜负皇上一片苦心。”

李蕴玉眼眶微微发烫,忍着满腔的酸热,挺直腰板,如昌平帝所期望的那样,昂然立于高台之上,垂眸俯视着跪拜的文武百官们。

无人敢仰视。

一君一臣,便是一天一地,无论是藩王权贵,还是叔祖长辈,见了他,都要恪守君臣之礼。

此后,这些人,不,全天下的人,生杀荣辱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种感觉,叫人激动,又叫人迷恋,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李蕴玉看到角落里的李素诘,他已被褫夺爵位,整个人瘦如枯枝,脸色蜡黄,略一点动静就吓得抖如筛糠,已然是废了。

目光越过众臣,越过这宫,这墙,向着更远的东南望去。

承继,承继……大皇子出生时,想必也是寄托着父皇殷切的希望吧,可是李承继没能承担起这份希望。

自幼受大儒重臣教导的皇子尚且如此,在佛门长大的他,可以把这偌大的重担撑起来吗?

手,暗暗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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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望日的朝会后,长安是一派的祥和宁静,先前还有几个质疑李蕴玉理政能力,联手想着“从旁指点”的皇叔、元老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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